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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三天时间，彻底接受了自己是财阀家继承人的现实，当然，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拒绝，如果没有百里家的搭救，他绝不可能逃脱池家的控制。“谁会跟钱过不去呢。”白秀躺在床上，平静地注视着臂弯里正在玩小汽车的男孩，喃喃自语道。踏入社会后温饱都困难的人，又有什么理由拒绝？还带着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拒绝了之后他们能去哪儿？他不能这样任性。只是心累，这一出戏只有他入戏了、当真了。——家族内部会议时，百里夫人怀疑池家跟游鬼有勾连，却被白秀否定，他认为如果池家是游鬼的，那池锦升必然也是游鬼一员，可何野当初被害成这样，池锦升不可能是其成员。“你就这么肯定池锦升与游鬼无关。”对面的女人优雅地端起茶杯，小酌一口后认真地看着他。白秀虽不想和她共处一室，但情况紧急，他来不及发泄自己的情绪：“我很肯定，这点我相信他。”“是吗？你跟我来。”百里夫人温和地笑道。两人在百里晴的护送下，径直来到白秀曾住着的老房子，旁边的筒子楼下还是坐着他熟悉的老大爷们，在下棋喝茶。“还是回来了。”百里夫人仰头，把这座老房子尽收眼底，这里充满着他们的回忆，此言一出，白秀握紧拳头。直达顶楼的书房，白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直至她拿出白秀交出来的那串项链，在锁孔处不知怎么一弄，大门发出开锁的声响，她用力一推，灰尘扑面而来。里面的布置很简单，除了书桌书架，再无其他，百里夫人从书架上的箱子里取出一个试管，试管里装着透明的液体，她递到白秀手里，道：“这是抑制毒药的试剂，比洛科造出来的药效更强，池锦升喝了之后，他的异能力可以恢复60％，持续三个月。”“什什么？还有这种东西？”白秀慌忙接过，惊讶之余，他瞪大眼睛，“您知道池锦升中毒了？”“这件事传得很广，长老院很多人都知道。”百里夫人不解，“这是什么秘密吗？”白秀咋舌，感情池锦升以为瞒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居然是大家的饭后谈资。“我该做什么？”白秀小心翼翼地收好试剂，眼巴巴地望着百里夫人。百里夫人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摇摇头道：“我把它给你，具体你要做什么，全看你自己的决断。”正面对抗连下了一周的滂沱大雨，整座城市像笼罩在水雾里，嘈杂的雨声夹杂着树叶的沙沙声，吵得人想把耳朵闭紧。池锦升孤身站在22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目光不知落在何处，他盯着窗外的风景足足有半个小时，小陈进来给他热了四次咖啡，仍然无动于衷。“池会长，这是刚送上来的晚饭，吃一点吧。”小陈把食物摆放在小茶几上，余光偷瞟面前的男人。池锦升转过身，室内柔和的灯光撒在他的头发上，像银丝一般的头发胡乱地被他抓了抓，他坐在茶几前，随便往嘴里扒两口饭，嚼着嚼着没了动作。小陈很少见他如此邋遢，不换衣服不涂发胶，身上的衬衫一股酒味，她多多少少听说了白秀在池家大院的事，也知道人已经被百里家带走，池锦升变成这样，实在是意料之中。“陈江颖，”池锦升难得直呼她全名，“我和白秀分手了。”小陈错愕地睁大眼睛，一句话不敢说，坐在他身边等待他下一句话。“我对他那么好，他为什么和我分手？”池锦升扔下一次性筷子，抓起喝了一半的酒瓶子，仰头往嘴里倒，白色的酒液溢出口腔，顺着他凸起的喉结下滑，直至沾湿衬衫。小陈起身关掉头顶的大灯，只留下一盏落地台灯，她抚平包臀裙摆，跪坐在他身边，从他手中夺过酒瓶，给自己的杯子满上。她抿了一口酒，烈酒入喉，面不改色地饮下半杯后道：“池会长，有的时候，好还是坏得看当事人，像我父母要把我嫁出去一样，他们认为嫁给那个人是为我好，但我不这么觉得。”池锦升舌尖顶腮帮子，像是在琢磨她的话，他甩甩脑袋，修长的手指按压着太阳穴：“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要是去追他，就必须得放弃很多东西，可这些他不在乎的东西，我在乎，我不想放弃。”“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您还是得自己权衡，但我还是想说一句，有些东西暂时放弃了可以想办法拿回来，有些人的心冷了，就不可能再捂热。”小陈留下一句话，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自顾自收拾好饭盒和酒瓶，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