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翘头认真问道:“具体是哪里奇怪?”“说不上来,就觉得好僵硬,你们是谁追的谁?”司宇拎起可乐罐子往嘴里倒。谁追的谁?这个问题白秀一下子回答不上来,他们好像并没有像别的情侣那样,某一方表白,然后开启一段长久的暧昧时期,最后再互诉衷肠,顺理成章地在一起。白秀这才想起来,他和池锦升在一起,只是因为酒吧里的那个吻。就因为一个不清不楚的吻,池锦升就认为跟他在一起是一种“责任”,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捆绑在一块。爱等于责任,但责任不等于爱,难道池锦升就仅仅因为这所谓的责任,才强迫自己跟他在一起?见他的脸色冷了下来,司宇原本还兴致高涨地想听听他们之间轰轰烈烈的感情线,结果一看这副态度,好像什么都明白了,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感觉你们都太虚了,哦不是那个虚哈,我的意思就是你们都没有特别信任对方,好像都藏着一手的感觉,干嘛,你们是在玩谁是卧底的游戏吗?”司宇揶揄道。白秀咬着嘴唇,目光流转在司宇的眉目间:“那这个孩子”“不能要。”司宇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拒绝他,“你们的感情这么畸形,都没矫正过来,盲目要个孩子就更麻烦了,万一出变故了,孩子怎么办?”霎时间,办公室的气氛冷得像冰,江临轩索性不看文件了,靠在椅背上静静观察着白秀的反应。白秀失魂落魄地说:“你也不看好我跟池会长吗?”“我这人吧说话直,但有些东西还是看的明白点,我以前就说过池会长心思深,他不适合成家,不会去考虑另一半的感受的,一切只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事后诸葛亮。”江临轩觉得无趣,遂又把椅子拉回桌边,继续看手上的东西。司宇立马炸毛,跳起来就指着江临轩大声道:“什么意思姓江的!想打架啊?”白秀哑然,这司宇还真搞笑,高兴的时候是“江部长”,不高兴的时候就是“姓江的”,这个称呼切换得也太快了。他们上一秒还像个炸药桶,下一秒就扭作一团打闹,白秀看着心生羡慕。这才是一对情侣的应该有的相处方式,有话就说,有气就撒,不像自己,大部分时候火气都憋在心里,跟隔夜饭似的,第二天就发酵馊了,最后这事儿不了了之,也没个结尾。白秀想,自己为什么会过的这样小心翼翼,他很想像司宇那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不担心对方会离开自己,或者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产生异样的心理,可是事实就是,他和池锦升的感情出问题了,他从来不敢在池锦升面前乱说话。最后,江临轩告诉了他一个办法:“你可以尝试着多忤逆他几次,或者干脆分开一段时间,某一方太强势,注定走不远。”——一个月后,白秀受邀参加由长老院举办的一年一度的社交晚宴。正好那天是周三,白秀刚在异能局审查完,马不停蹄地开车前往晚宴地点。晚宴定在某高级酒店的顶楼,这边四面环海,上行的电梯是透明的,宾客在乘坐时,也能一饱眼福。侍从在确认白秀的身份后,便带领着白秀上去。白秀靠在玻璃上,漆黑的眼珠倒映着窗外的霓虹景色,白色的灯光如流星般一晃而过。侍从不怀好意地偷偷打量他。白秀一向对目光敏感,立即转过目光,不甘落后地瞪了侍从一眼:“看我干嘛?”“哦没什么先生,就是你的领带松了。”侍从耸了耸肩膀,强行忍住笑意。白秀低头拽出领带,对着电梯门整理起来,可怎么都弄不好,系领带是个技术活,他这种八百年穿一次正装的,难免不熟练。好不容易打了个红领巾结,他把多出来的一头藏到贴着胸膛的那面,趁着侍从不注意,偷偷跑出去。这场社交晚宴级别很高,塔组织受邀的只有四人,分别是两位副会长和各自的学生,白秀来的晚了些,乍一眼看过去,根本找不到池锦升。肩膀被拍了拍,白秀回过头去,是姜山。姜山穿着一套粉红色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到头顶,冲他吹了声口哨:“找不到老公了?”“他在哪儿?你看见了吗?”“嗯看见了,在二号大厅的休息室,我刚出来。”姜山头一扬,冲着白秀示意了下大厅位置。白秀看着面前那十几扇门,又转过身:“从哪儿走?”“”姜山没回答,斜着身子凝视他,“你猜我为什么出来?”对于他这种卖关子行为,白秀只觉得烦躁,没好气地顺着话茬问了下,结果姜山说:“你对象在里头相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