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不可能是原住民,这座城市就算是市区也很贫穷很闭塞,更别说是山里了。反季的东西在这座城市几乎没有市场,活着都艰难,主人还如此闲情逸致地骑车。难道是来旅游或者隐居的?白秀不好判断,但要是能向这里的人借一点纱网,他们也就不用再想法子过滤脏水了。他硬着头皮闯入了院子,刚走进去时,面朝他的窗户忽然闪过一道黑影,把他吓了一跳,他感觉自己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操,之前就不该跟熊誉他们一起看鬼片。白秀走到门口,做好了心里准备后曲起手指,在木门上咚咚咚敲了三下。没人应,甚至连个声音都没有。他再次敲门,趴在门上听声音,却只听到自己敲门声的回音,连绵不断,极其诡异。“有人吗?我是附近驻扎训练的塔组织战士,深夜打扰,想问问您呃,有过滤水的纱网吗?”白秀说完才觉得自己做错了,这么晚了,他贸然闯进别人的院子打扰人家,这里又是深山老林,里面的人自然不敢轻易开门。白秀懊恼地锤打自己两下,觉得自己行事太鲁莽,于是跟里面说了声抱歉,然后脚步匆匆地走下木梯。他刚经过露天厨房时,木门吱呀声在他身后方传来,在这漆黑寂静的夜里格外醒目吓人,他猛地回过头去,瞬间吓得跌坐在地上。木门被打开了一条细缝,有半张脸露在外面,那人露出一只左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白秀看,就像恐怖片里躲在门后偷窥的女鬼,只要白秀一眨眼,它就会消失不见,下一秒就贴脸。白秀心脏像停了两拍,刹那间大脑无限空白,与门边那只眼睛对视了足足半分钟后,白秀才发现,这个眼睛出现的位置很矮,只有门的一半高,可能是个小孩。两人互相定下神,那头率先把门打开:“你是谁?”果真是个小孩,还是个小女孩,扎着冲天辫,身着白色的棉袄,脸胖胖的,看着人畜无害。也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鬼,太荒谬了。白秀快步走过去,边走边介绍自己:“我是塔组织的战士,在附近锻炼野外生存能力,偶然走到这里,想着能不能借一个过滤纱网。”“既然是锻炼,借助外力算不算作弊?”小女孩沉着冷静地问道。白秀尴尬地打着哈哈,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又问:“小姑娘,你家大人在吗?”“我关门了。”小女孩毫不留情地砰的一声关上门。白秀吃了个闭门羹,心里有怨气,而且对方还是个小孩儿,被小屁孩蔑视的感觉不好受,但他又不能说什么,耐着性子再次敲敲门:“那能不能给我点水喝,确实打扰了,但是我实在很渴,谢谢你。”小女孩重新打开门,警惕地把着门边,在看到白秀身上的tower字样后才松了口气:“你喝完就走吧。”她把门全部打开,迎白秀进屋。木屋里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设施十分简陋,木质的桌子边摆着火盆,盆里的炭火几乎快全部烧成白色。水是热的,白秀一口倒进嘴里,顿时觉得春暖花开,僵硬冰冷的喉咙被热水冲洗,太爽了。喝完,白秀忍不住偷偷看了眼屋子,“小姑娘,你一个人住这儿吗?”“不是,我和小玲一起住。”小女孩说罢,小碎步跑进木屋里唯一的卧室,把床头摆着的洋娃娃抱出来。见她还玩娃娃,白秀悬着的心稍稍落下,毕竟这个小女孩刚才表现出来的行为可一点都不像孩子。但他还是觉得奇怪,一个小姑娘怎么会独自住在深山里,而且露天厨房的台面都比这个小孩高,她怎么够得着呢?搬凳子?自行车也是,完全就是大人骑的高度。正当他思索时,突然发现面前的小孩不见了!怎么回事?人呢?白秀慌张地打开门,外面没人,他扭头回屋,屋里的卫生间,卧室还有仓储室都没有小女孩的身影。“我靠!真见鬼了!”白秀毛骨悚然,小小的木屋里回荡着他粗重的喘息声,心脏跳得飞快,他甚至觉得他的心快要跳出胸膛。他僵硬地站在木屋正中间,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脑中铺天盖地的“鬼来了”,他冲出屋去,再次扫视一圈,发现厨房台面上的蔬菜不见了,而刚才的抽水机却摆放在台面上,诡异地震动着。抽水机刚才不是在地上吗?这么大型的抽水机,少说也有四五十斤,一个小孩能不能搬起来都两说,更别提在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把它从地上搬到台面上。“他妈的!真碰上鬼了啊啊啊啊!”白秀疯狂大叫起来,慌不择路地冲出院子,却一脚踩进了门口的坑洼水潭里,摔得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