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锦升冷静地盯着他,眼神里是震惊,然后便转为戏谑,像是知道剧情走向的玩家一样,镇定又游刃有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该死,怎么感觉他还挺期待。白秀心道。他倒还想看池锦升慌张脸红的样子,那才好玩,谁想到这个老男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两人无声地在桌子底下对峙较量,白秀却率先败下阵来,他的脚被池锦升反夹住了。池锦升双腿合拢,夹住白秀的两条小腿,白秀挣扎几下,但纹丝不动,他又不敢有大动作引来两个女孩儿的目光,于是他皱起眉头,用眼神警告池锦升。池锦升挑了挑眉,明亮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两人就这样纠缠不清地等到了她们离开,临走前池静雅对着白秀说:“不用送了,我和时烟一起打车回去。”她说完,目光在白秀和白秀后面的池锦升之间流转着,最后她又露出一个不明意义的笑容,快速关上门。白秀心一惊,猜测池静雅是不是发觉了什么,于是他转过头,就要“教训”池锦升,谁知他才刚回头,一下子就被池锦升顶到玄关处的柜子上,随后被狠狠压在上面亲。脚下悬空,唯一的支撑点便是双腿间的池锦升,他只好用腿攀附上池锦升的腰肢,跟随着池锦升的力度和幅度调整及放松身体。池锦升猛烈的撞击让他醉生梦死,已然忘记了自己是谁,飘飘欲仙时耳朵里萦绕着一句重复的话:“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爱你。”我爱你白秀终于完整地把这一句话听进心里,在到达顶峰时眼角垂下一滴眼泪,用力地回吻他:“我也爱你。”摇摇欲坠周三这天早晨,气温忽然升高。白秀早早地从床上热醒,瞅见身旁的人还陷在香甜的梦中,他拿起手机,见离起床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想睡也睡不着,干脆就侧身观察爱人的睡颜。他想起来池锦升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了,常常一闭上眼,睁开时耳边尽是闹钟的滴滴声。这样很好,白秀眷恋地用手掌轻抚池锦升的眼窝,目光描摹着他高低起伏的面部曲线。池锦升的鼻梁挺拔,光线黯淡,却还是在眼角留下一片阴影。白秀越看越觉得喉咙干涩,心脏处传来隐痛,情到深处时心脏率先替他作出反应。他忍不住偷亲池锦升的嘴唇,在对方脸上印下一个又一个浅尝辄止的吻,但他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最后把池锦升弄醒了。池锦升眼睛里透出迷茫,下意识搂住白秀的腰并抬起头:“嗯怎么了,起床了吗?”他不等白秀回答,又自顾自躺回枕头上,耷拉着眼皮,懒散地打了个哈欠,陷入第二次睡眠。“乖乖,我给你做早饭去,你好好睡觉。”白秀从池锦升的臂弯里挣脱,快速地穿上羊毛衫,洗漱完毕后就在厨房里蒸包子。待池锦升坐在餐厅里慢条斯理地吃包子时,白秀道:“锦哥,我今天晚一点回家,你自己先吃晚饭吧。”池锦升一口包子甚至来不及下咽,堵在腮帮子里,呆呆地看着他,“为什么?你要做什么吗?”“我有一个初中时玩的很好的朋友,今天正好要出国了,去美国读书,我想去送他。”白秀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池锦升嗯了声,叮嘱一句:“那小心一点,有事给我打电话。”出塔之后,他直接抵达了姜山发给他的地址,这是马会会的家,他要亲自监督马会会收拾行李,带着他一家老小出国,然后再也不能回来。姜山蹲在那破破烂烂的房子门前,两只手有气无力地耷拉着,手指里白烟萦绕。“收拾好了?”白秀大跨一步,越过地上的泥泞水坑。姜山没正面回他,头一撇:“你去看看。”白秀绕过他往里走,只见那长满青苔和野草的露天院子里,是马会会一家人在收拾那一大堆夸张的现金。白秀想起马会会说过,他家阁楼上藏了六百万,这钱真的正儿八经摆出来,实在有点吓人了,饶谁也不敢用。“姜唉小哥,你说我们这个现金能兑换到卡里的吧。”马会会指着这堆现金,眼睛里是谄媚的笑意。姜山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把嘴里这口烟吐出来后,脚尖踩灭烟头:“快点,赶不上飞机你们自己处理。”马会会连连点头哈腰,收拾好六个行李箱后,带着自己老婆孩子和一个快走不动路的老娘出门。白秀看着那位步履蹒跚的奶奶吃力地想要跟上马会会,就觉得这场面十分心酸,于是在心里为她祈祷了下,希望她到异国他乡也能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