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池会长”三个字,尚鸿眼前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他恶狠狠地说道:“凭什么,明明是我赢了,凭什么不要我。”他说着说着,竟低头小声啜泣,白秀一看这可不得了,一向昂着头的人突然没了光环,掉到地上的时候摔得这么惨。尚鸿没掉两滴眼泪就把那副小可怜样收了回去,兴许是觉得丢脸,他索性把心里话全盘托出:“拜师之后,老师什么都没教我。”“他把我晾在一边,连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我知道池会长开始带着你做事了,我就嫉妒,也害怕,别人都在进步,只有我在原地。”尚鸿说着说着,愈发委屈。白秀心里同情,也对这人的性子摸清了三分。尚鸿是个求上进的,一直对自己很苛刻,实在害怕自己被遗忘,于是看准了姜山喜欢滑雪板,就主动去帮人家擦板子,谁曾想弄巧成拙了,反倒惹得姜山不痛快,把他打骂一顿。“我去帮你跟他说说。”白秀看着他那翘起的头发,刚听完他的话,知晓他为了讨好姜山,今天出来的时候着急到连头都没梳。尚鸿突然站起身,像是怕他反悔一样,通红的双眼晃了晃:“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白秀乐了。尚鸿深吸一口气,轻轻摇头:“我老师他,他反正你别触他逆鳞,他动怒就很可怕。”白秀突然想起之前司宇在联盟赛期间跟他提起过姜山,说姜山是个疯子,能克尚鸿,如今这么一看,果真如此,尚鸿都快被踩到泥潭里了。“好,那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我先走了。”白秀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拉上衣服拉链走出卫生室。不过他还没主动打姜山电话,这人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要一起吃个饭吗?”怂恿白秀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面前站着的人,竟笑得这样开心,这与刚才在训练场里判若两人。如果不曾见到那惊悚的一幕,白秀觉得自己一定会沦陷在他的甜蜜笑容里。他有点犯怵地后退一步,十分警惕地说道:“姜会长,您怎么在这?”“快中午了,不和我一起吃饭吗?”姜山笑得暧昧,“聊聊吧。”这张脸蛋过于漂亮,笑起来的时候,他就像一箭击中了心脏,把箭拔下时,心里留下一个孔,怎么都无法填补。不得不承认,白秀对这张脸做不到视若无睹,姜山和池锦升的脸完完全全是两个类型的,他是那种风流公子,一颦一笑都能勾人的,但池锦升是那种冷淡严肃的,让人觉得无法接近。幸运的是,他见到过池锦升乖巧的一面,往日严肃的人真的笑起来是那样可爱,他想着想着,突然在姜山面前笑出了声。相比起来,还是池锦升好,姜山这种“皮囊上的笑”并不能撼动他对池锦升的爱分毫。他最终还是答应了一起去吃饭,为着尚鸿的事。地点选在a座大厦附近的一家日料店,店里充盈着暖黄色的光,两人坐在角落里的位置,白秀盯着菜单上的东西,心想这里真是贵的吓人。点完东西后,姜山撑着脸,目光深邃,直至把他整个人贯穿:“你长得真像他。”白秀一瞬间沉下脸,回嘴道:“我不是何野。”“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你是白秀,是池锦升的男朋友。”姜山笑盈盈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走出来了,让我觉得,他那三年过的很可笑。”“您如果想挑拨我和池会长的关系的话,那我还是走吧。”白秀口气微冷,纵使心里百般害怕,但他还是说出了口。姜山被冒犯不怒反笑,他摇了摇头:“三月了,再过一个月就是清明,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在那一天和你的池会长出去。”白秀身形一顿,清明节出去?在清明节能做什么?自然是扫墓。池锦升出去扫谁的墓?何野的。姜山见他不语,自然知道他心底里已经燃起了怀疑的火,只不过这把火才刚点燃,只要加点柴,就能彻底把横梁烧断。房子烧没了,关系就断了。人心就是如此,谁都经不起考量。“有的时候吧,也不用问得太明白,哪个出轨的丈夫会告诉自己妻子呢?大概问了也不会承认吧。”姜山抬起头,那对充满着柔情的桃花眼正对着白秀,那眼神就像在怂恿他,推着他去探究真相。白秀毕竟初出茅庐,心里有什么事也藏不住,全写在脸上了。姜山于是凑近身子,刻意地压低声音:“我和池锦升是没有血缘的兄弟,他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只要你愿意问,我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