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你就同意了?”陈梦紧张到握拳。
“不,我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呢。那个人留下了电话号码,说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打给他。后来,我又陆陆续续接受了很多正规治疗,可ila仍在。我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两三个月瘦了十几斤,我爸妈都很担心,纷纷飞来看望我,但我却守着那个秘密,谁都不肯说。后来专家建议我尝试催眠疗法,并且推荐了一位催眠师,把对方大肆夸奖后,他给了我一个电子邮箱。我通过网络联系那个人,并且约定了见面时间和地点。等我见到了对方,才发现就是曾经遇到过的街头催眠师。”
“他还是那个条件,说可以帮我彻底遗忘ila,但相应地我也要付出代价。我问他要什么,他说需要用另外一个人跟ila进行条件置换。我当时听得似懂非懂,再加上整个人都快被折磨疯了,所以没怎么考虑就同意了。我们敲定了治疗日期,给他送了我几张hypnosisshow的入场票,说有兴趣可以去看看。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段策说。
“你带朋友去看了那场秀,跟大家之前说的一样,你从始至终都坐在观众席上,并没有参与互动。”陈梦说。
“没错。”段策点头。
“然后你接受了那个人的催眠,成功忘记了ila,包括她的好朋友harper。”
“不仅如此,我把接受催眠的过程也忘了,甚至这几年来,一直误以为自己是在hypnosisshow上被催眠的。我性格开始发生变化,被植入的那个人影越来越清晰……直到我回国遇上你。”
段策的表情,愈发狼狈愧疚。
“对不起陈梦……不管是对ila,还是你,我都是个差劲的男人,对不起。”他喃喃重复。
陈梦听着,内心也同样复杂感伤。
“那个催眠师,是不是沈沐川?”她问。
“我不知道。”段策摇头。
“你不是都已经记起来了吗?”陈梦疑惑。
“可还是想不起他的脸,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罩着,就连声音也没什么特征。”段策说。
他们两个人躺在草地上,警察在附近不停的穿梭忙碌。
“其实,你不用愧疚。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知道这么多关于他的消息。”陈梦低语。
段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拉住了她的手。
教堂的那场惨案,造成了三死五伤。
新郎新娘还有凶手,谁都没能躲过。
喜事变丧事,恩怨纠葛已经没人在意了。
次日段策带着陈梦到事发地献花,趁他和熟人交谈的时候,陈梦坐在长椅上发呆。
“你好姑娘,能帮我个忙吗?”有人跟她打招呼。
那是个戴着帽子、身形佝偻的西方老人,他有着双灰蓝色的眼睛,尽管已经上了年纪,但还是清澈又温暖。
“您好,什么事?”陈梦礼貌回应。
“我想喝瓶水,但又打不开它……”老人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来!”陈梦接过瓶子,打开后又递过去。
“谢谢啊姑娘,愿上帝保佑你。”老人微笑着离开。
陈梦站在那儿,目送老人远去。
“你在想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没什么。”陈梦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