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惇并没在京城任职,他是镇洮军节度使,原本治熙州。熙州还在金人手里,他的镇洮军,治所利州。
今天,赵惇和李凤娘,风尘仆仆赶到京城,有人比他们早来一步。
“拜见二哥,二嫂。”
赵惇夫妇拜见的人,是个面相朴实、肌肤较黑的年青人、当今二皇子、魏王赵恺。另一个相貌端庄、面有忧色的年青少妇,是赵恺的正妃卜氏。
“三弟好快,我们一起进去见皇爷爷。”
一行四人来到一座幽静的宫苑。大殿内,聚了不少人。
一个五官精致、灵气十足的少女迎上:
“二哥二嫂,三哥三嫂,你们来了。”
这个少女叫赵欣若,是赵昚唯一的女儿。
一番招呼完,赵恺问:
“皇爷爷如何了?”
赵欣若摇摇头:“众太医在里面为皇爷爷诊治,你们进去千万别发出声音。”
四人轻轻走近内间,赵昚沉着脸站在床前,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赵构如朽木般躺在床上,太医丞柳培恩,正在为赵惇诊脉。
旁边还有一群太医和妃嫔,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喘,像木头似的,看着床上的赵构。
柳培恩摸了好一会的脉,摸得他额头的汗快滴下时才收手。
起身要离开,大家都懂,全都准备跟着柳培恩出去,被赵构叫住。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就算死,我也要死得明白。”
“父皇不过小病,太医们能治好。”
赵昚苍白安慰,让柳培恩额头上的汗水终于滴下。
“太上皇脉象沉缓,饱腹不能食,乃胃堵之症。脉时而沉于虚之,上腹涨痛,乃肠道郁堵之症。脉起伏不定……”
“够了,”赵昚发飙了:
“你明说,父皇的病到底如何了?”
柳培恩被吓跪下,其它太医根本不敢抬头。
“胃肠有病,难吸收药物。太上皇这些时间,病未能减轻。”
柳培恩还不痛快,赵昚更火:
“一个小病,你们也不能治,拿你们有何用?”
“皇上恕罪,”柳培恩哭丧着脸:
“太上皇年岁大,身子虚,我们不敢用猛药。皇上可广集天下名医,来京诊治。我们虽不能治好,压制住病情绝无问题。”
柳培恩的废话说完,赵惇几人才来到床前,说的仍是废话:
“皇爷爷,孙儿来看你了。”
赵构被柳培恩这些话,吓得有气无力:
“你们都回来了,看来我大限已到。”
“陛下(父皇),”一大大家人更像送终似的,悲呼出来。赵构被吓得直直看着床顶,一时不能开口回应。
谢贵妃质问柳培恩:
“你们不是说, 那瘟疫你们也能治吗?怎么连父皇的病也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