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处不免有些惭愧,衍墨悄悄地看了眼万俟向远,见他没有什么表示,才继续说道:&ldo;属下猜想……陌寒公子定是误会了以为衍晟之死与主人的命令有关,却又解释不通为何蓄意谋害之后又留下了证据,所以才会在确定了是属下所为之后,来找主人要人,借此试探也顺便……警告主人。&rdo;
衍墨本不想说出最后一句,这话就算是事实,也绝对不该从一个下人嘴里说出,但那日自己出口的话却还记得清楚……
衍木能为主人做到,属下一样可以……
若换做那个人,恐怕是不会顾虑这些的……
据说那人是十五年前从东阁而出,出去不过半月,便因为办事不力被阁主身边的人施以酷刑,却不巧被贪玩到处闹腾的万俟向远撞见,叫嚷着&ldo;若是父亲不要了,也不要打死,我也想要有个人跟在身边。&rdo;从那以后,阁主身边少了一个叫衍木的人,迟水殿里便多了个忠心耿耿的死士……
过去的听闻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倒过,不知不觉间,话也就那么说了出去。
第13章君是自可留11
听着眼前的人将事情分析了个七七八八,万俟向远沉吟片刻,又问道:&ldo;没想过是原二?&rdo;
明白万俟向远的推断与自己所想的大致一样,衍墨渐渐没了顾虑,将自己所做的推测毫不隐藏地倾倒而出:&ldo;若她只是名普通的侍女,属下定会猜测是她打听出书的去处,告知了陌寒公子。但她在迟水殿内的身份特殊……虽然只是名侍女,却是少有能够接触到主人的几人之一。就算那时她打听出了书的下落,事后恐也难逃追究。陌寒公子要在迟水殿里安排细作本就极为不易,那原二又能随侍主人身侧,想必陌寒公子绝不会冒这个失去一枚有利棋子的险。&rdo;
&ldo;书阁里进出书目的记录由负理书阁的谭逐风保管,贺桓之自然也能拿到……平时若有人前去借书,则由去的人把姓名与书名记在册上。两日前,曾云秋让身边的侍女去书阁借过几本。你怎么看?&rdo;
&ldo;主人,迟水殿的下人可否去书阁随意取书?&rdo;
&ldo;不可。&rdo;
贺主管,谭逐风,曾云秋,还有那个侍女……
&ldo;主人是怀疑曾公子?&rdo;衍墨想了想,不确定的开口。
&ldo;你怀疑他?&rdo;并不直接回答,万俟向远反问道。
&ldo;属下只是猜想主人怀疑曾公子……贺主管能有如今的地位,自然是得主人信任的,之于谭逐风,属下那日会出现在书阁,拿到那几本书,不过是个巧合,要说觅天殿的细作刚好就是负责管理书阁的人,未免有些太过凑巧,如此便只剩下那名侍女和曾公子,然而一个侍女若没有什么理由又并不能去书阁随意借取书……况且昨日主人曾命属下向曾公子下过药,所以属下以为……主人是在怀疑曾公子。&rdo;
起初万俟向远还听得认真,到最后反而戏谑一笑,暧昧不明的看着神情认真的男人,&ldo;我为什么要给他下药,过了今日你自然比谁都明白……把剑给我。&rdo;
&ldo;是。&rdo;疑惑不明地将剑双手奉上,衍墨退后几步,默默地看着万俟向远。
向着细瀑下的水潭旁纵身一跃,万俟向远左手轻震,安分隐于鞘中利剑立时脱鞘而出。右手握住剑柄的一瞬间,周身的气势变化突生,饶是隔了一段距离,衍墨仍是觉得被那锐股气迫得呼吸困难。
招式都是寻常的招式,但被那一人一剑使出来,却让人不禁窒息惊叹。衣衫翻袂间,哪里还有&lso;武艺平平&rso;的踪影……
衍墨愣怔地看着远处的白影快得几乎晃成一片,空荡的山谷里焦绿丛生,满眼尽是无穷尽的一色苍绿,唯有那抹白影肆意自如地纵于其间。招式相接的变幻极为巧妙,锋锐的剑刃映着日始初升的凉薄光晕偶时折出耀眼的白茫。前所未有的强烈自卑和羡慕充斥在心头,衍墨想要低下头去避开那抹耀眼的身影,却又仿佛被制住了穴道,一分也移动不得。
时间在凝望间不知不觉地流逝,直到觉出有人向着这边缓慢靠近,衍墨才身体一震,醒过神来。随即又急急地再度望向万俟向远,待看清了那人已经锋芒尽敛,缓下势,才又恢复了方才因为警觉而抑住的呼吸。
好似对于来人浑然未觉,万俟向远招式不停,依旧专注地挥着剑,周身的锐气却已经消失无形,动作也变得拙劣生硬了许多。见状,衍墨也只装作没有察觉。
来人似乎被什么所惊,原本的谨慎缓慢立刻不见,逃窜一般慌慌离去。
须臾间,慢下来的动作再次变快,招式于之前已是大有不同,再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招招强势,式式狠厉,虽是一人舞剑,却如临敌一般杀意尽显。
忍不住那份向往与惊叹,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衍墨无可自抑的亢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