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阳便带着奴面颔首离开。直至回了府中,奴面方才开口:“殿下……”岂料煜阳回身给了他一拳:“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气力才笼络了这些大臣们,若是因为你一时意气用事坏了他们的兴致,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奴面硬生生挨了这么一下:“可是殿下,姝儿……”煜阳不禁冷静下来:“姝儿对于我们还有用,这样吧,明日我会给你一些银两,你去将她赎回来便是。”奴面便谢道:“多谢殿下。”恰逢此时阳朔回了府中,煜阳便急忙召见他问:“如何?”阳朔:“殿下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煜阳笑了笑:“如此便甚好。”随后:“今日想必你也累了,先去歇息吧。”阳朔便瞧了奴面一眼退下了。不日后,煜阳的府中却乱成了一锅粥,竟然平白无故无端的出了一条人命这样的大案,然而却无人知晓下手之人究竟是谁。……岁寒不知日暮,云深不知归处。向来缘浅,奈何情深,为此一人,舍生忘死。或许阳朔对暮生,便是如此。和亲风波“这是怎么回事?”煜阳有些愠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方才平静下来府中奴面却又无故丧命。一众人站在下面噤若寒蝉倒是面上表情淡漠非常,只因他们私底下或多或少都受到奴面的冷待和苛责故而心中连半分悲戚之感都无,只是冷眼这么看着而已。阳朔站在一旁,同样是一言不发。当日,奴面方才将姝儿从花满楼中赎回来,姝儿有了光明正大从花满楼离开的机会倒也不假意推辞,即便奴面告诉她他以后一定会好好护着她,她也依旧不为所动。她现在的一整颗心早已被仇恨充斥,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只想要报仇。因而她也在一旁看着,神色却很是冷静,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禀报殿下!”不多时,便有人来报。“说。”“我等发现,在奴面身侧有这个东西。”说完他便将找到的东西呈了上去,是一枚银色的羽令。煜阳的眸光暗了暗,这物什向来是只有煜月的亲信才会有的……随即便笑道:“原来竟又是煜月的人来找麻烦,我不去先去寻他,他可倒好,反而找上我来了。”“非也。”他方才说完,那位呈上东西的下人便打断了他,“依属下看,倒可能真是并非如此。”“为何如此说?”“不信,殿下随我一同来看便是。”随即带着煜阳来到奴面身侧掀开了他的一边衣物,一个羽令样子的印记赫然印在他的身前。“原来如此。”这羽令印同样乃是只有煜月府上的亲信才会有的,自己喂了这么久的一条狗竟然是别人的狗,呵。像是许多事情突然就想通了,怪不得当日他惩罚煜月下手如此轻,想来之前他交代的许多事他都不曾完成便是因着这是自己的主子的缘故吧。原来,他才是一直以来的那个跳梁小丑,被别人耍的团团转的那个。“来人,”煜阳的声音更显得冷了几分,“把他给我带下去,五马分尸了。”“殿下,这……”旁边有侍女忍不住出口制止。死人好歹留个全尸,这般连尸首都不给人留的,着实有些太过残忍了。煜阳勾唇一笑:“无妨。”随即便有人来抬了尸体带下去五马分尸了。随即有人来禀告说已经处理完了,煜阳便对着府中一众人道:“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背叛这种事,没有下次,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不然,他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府中上下的人都忍不住战栗,甚至有些已经开始作呕。阳朔想起昨日他暗中找了人给煜月递个口信,却冷不防被奴面撞了个正着。“怎么,这不是阳朔吗?”说着拦住了替他传口信的人。“让开。”阳朔淡淡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若是殿下知道了,你猜他会如何?”方才说完,阳朔便拔剑而去,并向身后的人道一声:“快走!”那人便应声匆忙离开了。“你敢!”说完奴面便要去拦住人却被阳朔挡住。阳朔:“奴面,殿下已经不是从前的殿下了!你还要为他卖命吗!”奴面:“到底是殿下变了,还是你先变了?”阳朔闭了闭眼似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奴面,念在你我同为殿下卖命这么久,不要逼我……”奴面反而不为所动,也接着拔出了身旁的佩剑:“既是如此,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随后两人缠斗起来,两把剑划破长空,不时碰在一起铮然作响。两人目光肃杀,在剑横在胸前。随即奴面却突然勾唇一笑,从袖中飞出了几枚极细的银针。阳朔中了一针不禁吃痛:“奴面,你……”“哈哈哈,阳朔,并非只有你才会制毒……这银针之上的毒,是连你都未必能解的,中了它,毒素每隔一段时间发作,往后的日子里好好享受你最后二十年的光阴吧!”转身欲走突然笑意凝固在了脸上。嘴角边缓缓溢出了鲜血,转过身来指着阳朔:“你……你……”阳朔淡然从他身上抽出那把方才趁他不备刺去的剑:“即便如此,你的寿命亦是过不了今天。”随后奴面的身子摇了两晃倒了下去,死不瞑目。阳朔突然吐出一口略带黑色的鲜血,看来,他要想办法尽快找出解药。由此,便有了而今的情形,亏得煜月收了口信后及时将银羽令给了他,又让他照着图样在他身上绘了一幅。原来,是如此用意。如此,才躲过了这一劫。……奴面一事了之,各处果然平静了不少。谁知朝中突然传来了消息:北狄国在北边边界蠢蠢欲动,竟然意欲同东越国开战兼并东越国与中州相抗衡。由是,朝中近日形势不容乐观。煜月便也每日都推脱不了朝中各种物事去上朝议事。这一日朝堂上。煜允之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色,一看便知近日来无法安眠所致。他坐在龙椅上闭着眼一手揉了揉额头:“众位爱卿对于北狄国此事如何看?”朝中大臣开始议论纷纷,但许久也未曾得出个结论来。煜允之有些隐隐的怒意:“朝廷中每月给你们分发俸禄,就是让你们这么做事的?一个个都是朝廷中一些吃白饭的废物吗!”顿时朝堂之上鸦雀无声,都憋着一口气。煜月率先开口:“父皇,恕儿臣直言,现下我们东越国的确再经不起战乱了,经过之前同南蛮国一战,我们已经元气大伤,再次开战需要加大征收赋税,这样不仅我们朝廷劳心劳力,就连百姓也会惨遭战乱之苦,到时候民乱难平会是更大的问题。”“你说的这些难道我不知道吗!不然要你们这些人来干什么?”煜允之震怒,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父皇息怒,”煜阳看了身后重臣以及煜月一眼,“我倒是有个好主意。”煜允之隐隐平静了下来:“但说无妨。”“现下,我们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和亲。古有唐太宗嫁爱女文成给松赞干布,我们也只有如此一试了。”煜允之:“这倒不失为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法子……”“可是,我们眼下去哪里找一个身份尊贵的公主来去和亲?”一位大臣不禁开口。煜允之道:“是啊。“煜阳:“父皇放心,儿臣既然提出了这个法子,就定然是已经想好了对策。”随后他道,“虽然父皇膝下无亲生的女儿,然而北狄国几乎从未出使过我东越国,又何曾知道此事?不若说起来,也并非是一定需要嫡系的身份尊贵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