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许多日子,相安无事。然而表面的风平浪静往往催生暗地里的阵阵风云涌动。朝堂上下最近亦是很不安宁,许多大臣纷纷被煜阳投其所好用各种手段拉拢,或是用武力权利威胁恐吓以亲人性命作为要挟不得不妥协。甚至原先煜月为了给自己留下最后一天退路亲信的两位大臣也被煜阳以种种卑鄙的手段拉拢。他派去的暗探回来禀报:“二殿下,大殿下近日频繁派人进出东越国与其他各国交界处。”略略一沉吟,煜月:“可还有别的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主要是同哪个国家来往最为频繁?”“回殿下,来往最为频繁的便是殿下之前以身犯险的南蛮国。”煜月:“怪道我之前竟落得如此。此事非同小可,若当真如此,我们便亦不得不采取一定的手段了,如今他垄断了朝中大部分朝臣,想来很大一部分支持权都在他手中了,粮草,银两,这些都是谋权篡位所不可少,如今他更是如虎添翼比之从前过之而无不及,想要对付他只能周密部署从长计议了。”来报的人应着:“殿下所言不错,这些日子以来,我发现煜阳办事总是不一次去办,而是让亲信分头去办,且能力极强,一不小心便会被他们察觉,我之前便险些被他们发现。”煜月揉了揉眉心:“好,此事我知晓了,你先下去吧,记住煜阳那边仍旧要继续盯着,不可有丝毫松懈。”“殿下请放心。”随即便有人去帮他整理了一番去见两位大臣,这两位大臣对于煜阳来说可是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由是他才想到拿他们开刀然而不想他们亦同煜阳所勾结。许是想什么来什么,山雨欲来风满楼。只消得半月,煜阳便来了煜月府上。虽是有恨意,然而该有的礼数却仍旧是不太好的索性同样笑了笑:“王兄今日来所谓何事?”“怎么?没事便不能来拜访一番。”煜月:“自是不敢。”便请了煜月进去。方才落座,煜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便放下:“这孩子,当真是你的。我知你心中介意在想什么,然而虽然暮生当初在我府上待了许久,但我与她从未……”想了想他又改口“有一日醉酒却是我的不是,但暮生即便是从前做我正妃之时亦是每次过后私下里用过避子药,因此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这孩子原本就是你的。”听完,煜月霎时愣怔在原地。他以为,他是真的曾以为这孩子是煜阳的,难怪,难怪暮生如此介怀,竟然真的是他的孩子。是他,自己亲手葬送了自己骨血的性命。煜阳会知晓亦并不奇怪,此事不甚光彩然而却不知何时早已被人传的有些沸沸扬扬,煜阳听闻此事更是惊惧不已,即便她如今待在他的身边他亦是不愿她受到丝毫不应当受的委屈的。下意识的,煜月狠狠的用手锤了自己一拳,煜阳:“其实,不能怪任何人。只能说,你或许,从来就不曾真正的信任过她。”是啊,他们是应当白头偕老齐眉举案的夫妻,可是他不知为何鬼迷心窍轻易就听信了别人三两言语的挑拨,由此再一次深深伤害了她。她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无条件的信任他,可是他一次次的辜负了她,伤害她,却依旧在固执己见自以为是的对她好。他竟是真的,从来,就不曾信任过她。恶报“我此行仅仅只是为了此事,既然已经告知了你,亦是希望你勿要再妄加责备于她,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对她很是不公吗?该说的不该说的我既都已经说过,便先行告辞了。”随即将方才手中拿的折扇手腕轻抖合上继而别在腰间两手背在身后离开了。煜月叫来一个侍女:“去膳房传一声熬一些补气血的药来吧。”侍女应着好便下去了。不多时,有侍女端了药来煜月便给暮生送去,扶着她起身,煜月将她抱着靠在自己的怀里,暮生便睁开眼:“怎么?还怕孩子还没有掉,想要让她死的更彻底一些是吗?”煜月一边搅着药汁,眉头皱了起来,神色些许哀戚:“暮生……我知道了,孩子确是我的,我不该不信你。”“知道了又如何,现在他已经不在了,当初你强行灌我喝下药汁时候,怎么不曾想到这个,我求你信我,可你呢?既然不要她,何苦现在又来管我的死活,仅仅只是熬一些药来有什么用?”煜月舀满汤汁的勺子停在她唇边,可她如何也不愿开口喝下去:“暮生,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暮生:“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太过傻了,当初一念的事你便不曾信过我,如今又是如此,煜月,你到底是对我有多少疑心?不过既然事已至此,你亦曾经以为一念和你的孩子的命都是被我所葬送的,那我便认了吧,就当是还给你两条人命,一命抵一命,想来,你应当是不亏的吧。”煜月执意给她喂药,她却拢了衾被径自歇下了。无法,煜月便将一口没动的药碗放在了一边。原来,她的心中积怨已久竟至如此之深,怪不得她而今如此怨恨自己。若是他,想来也会恨这般的自己。转念,他瞧了瞧榻上的暮生:“生生,此事我一定会还你一个交代的。”继而出了房门。接连几天府中上下人心惶惶,只因不知为何二殿下竟然突然要彻查死去的梁妃一事,还坚信府中定然是出了所谓的内奸,誓要揪出此人以示惩戒。此时便有一个略显小心翼翼的身影闪进了姝儿的房里。“不懂事的奴才,难道不知道进来要敲门吗?”姝儿堪堪从美人榻上起来,被她吵醒微微的愠怒。“姝妃娘娘,”云儿的声音中带了隐隐的哭腔,一见到她就立马跪了下去,“求娘娘一定要救我啊!”姝儿一手执起一把团扇淡淡:“慌什么,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何况当初我亦没有让你留下丝毫可以供他查证的证据,你何苦怕到至此?我当初不是让你离开吗,你怎么却偏生留在府中。”云儿支支吾吾起来:“姝妃娘娘,你当日从不曾给过我盘缠,何况后来阴差阳错又被殿下要了去做妾室,我又如何拒绝的了?还请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帮我这一次吧,让我离开二王府,我发誓再也不会回来了。”姝儿屈指在桌子上弹了一弹沉吟半晌:“好,我帮你便是,不过你要记住你说的话,若是忘记了,我可不介意用什么法子帮你想起来。”云儿点了点头:“是,云儿记住了。”随即姝儿作势抚了抚额,云儿见状便自行告退了。两日过后,姝儿为云儿打点好了一切,云儿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包袱便从后门溜了出去。不过包袱里尽数是一些珍贵的奇珍异宝,任何一件都可以抵得上她在外衣食无忧。谁料下一刻出了门,她的笑容便将将凝固在了嘴角。只因门外站着的人,是煜月。“云儿不好好在府中待着,带着包袱是要去何处?”煜月的声音里自是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云儿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起来,支支吾吾:“奴婢不愿继续待在王府中只想早日回到家乡尽作为女儿的一点孝心罢了……”煜月却好似置若罔闻,径直叫来了人:“把她的包袱拿下来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些什么。”立时便有人去夺云儿的包袱,却被云儿紧紧的拽着丝毫不肯松手。最后“嘶啦”一声,包袱便被扯开了,里面的金银珠宝散落了一地。“这是什么?云儿回乡为何会带着如此多的财宝?”云儿这下子是当真再无话可说,眼见事情就要败露,她看了闻声出来的姝儿一眼继而正要开口,姝儿却:“殿下,想来她只是想回去过的好一些罢了,不如就当给她的赏赐放她回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