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程钰一行人便顺着煜阳的计划走了下去,果然在暗室中寻到了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煜月。程钰顾不得其他,先行给他松绑将他放了下来背在自己的背上就准备带他离开。不料,方才走到门口还未来得及施展轻功离开就被煜阳和奴面抓了个现行:“二弟府上果然是卧虎藏龙,深夜潜入我府邸是为何事?”程钰:“大殿下明知故问,属下来自然是要带我们家殿下回府去的。”“人,自然是可以带走的,本王可不曾说过要将人扣压下来,这一切本就是他自己选择的。”程钰一手护着煜月,一手拱手:“那便多谢殿下了。”随后却又听见煜月微弱的声音喃喃:“解药……解药……”程钰才折转身来:“殿下,请问这脱骨香的解药……”煜阳:“若是直接给了你们,我怎么好放心,不如你们将人送回我的府上,我自然会医治好,毕竟暮生曾经亦是我的妃子呢不是,我如何会舍得害她?”程钰张了张嘴,却听见煜月:“好,请王兄再等两日,两日后,我自然将生生送回来。”煜阳但笑不语。回了府上,一众人更是忙的脚不沾地,纷纷不解为何煜月会伤的如此之重。程钰将消息瞒了下去,并未让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知道。程钰本以为当日煜月答应煜阳将暮生送回他的身边不过是用来脱身的权宜之计,却不曾想煜月回府后竟真的再不曾去瞧过暮生一眼,甚至真的于两日后将暮生送去了煜阳府上。交易虽然早就料到如此的结果,但煜阳竟是真的不曾想过煜月会做到如此。暮生啊暮生,我是该庆幸你爱上的是煜月还是应该后悔当初轻易就放你走回到煜月身边呢?奴面突然而至打断了煜阳纷乱的思绪:“殿下,二殿下已经将人送到了,以你之见,应如何处置?当真就这么便宜了他帮他救暮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遑论,我本就有意救生儿。之前煜月那一出不过是为了小示惩戒逼他不得不自己将暮生送回我身边而已。”奴面错愕:“殿下您费了这么大的周章,竟然当真只是因为暮生?”煜阳挑起一边眉:“不然?”“可属下以为,如此做当真不值得,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像殿下这样的人将来若是成了事,后宫佳丽三千,何愁?”“住嘴!”煜阳却突然变了脸色,“你可知你这番话说出去若是被有心之人轻易听到,你我的脑袋,都保不住。还有,我的事情还没有轮到你来指手画脚。当初你亦不是为了姝儿才做了我麾下的暗卫吗?”奴面一时语塞,不再作声。“还有,管好那个姝儿,若是她再这般多事给我制造出不必要的麻烦,不要觉得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轻易就放过她。脱骨香一事,不要以为我不言就是不知。”奴面听完,浑身都不禁微微的寒战。若不是他拦不住且不舍得她受分毫委屈又如何会轻易给她脱骨香?煜阳出了府,恰恰看到门口载着暮生的轿子已然等候多时,驾车的马夫行了礼将轿帘小心的掀了开来。只一眼,煜阳的心便像被一只手狠狠的攫住了一般,无法呼吸。曾经笑意盈盈眉目间透露着一股难掩英气的暮生早已被而今躺在轿子中瘦脱了人形脸色唇色俱为苍白的暮生所取代。小心的倾身,缓缓伸手将轿子中的暮生轻轻的抱了起来。身旁有人想要提醒他注意分寸和他人的闲言碎语,却被他提前察觉用眼神默不作声的制止。于是,这个在外人眼中雷厉风行诡计多端令人猜不透心思的堂堂东越国大殿下就这般旁若无人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暮生眼眸中蓄满了心疼和不忍好似又隐隐的泛着泪光,那种神情和动作就像对待一件自己珍而视之且易碎的宝贝一样,是所有在煜阳府上多年的人都不曾见过的神色。将她带回了府上,煜阳便急忙传来了阳朔。阳朔本来不解,然而在看到榻上奄奄一息暮生时瞬间便明白了。于是没有丝毫迟疑的,阳朔便立即为暮生把了脉。“如何?”在阳朔的手方才搭上暮生的手腕上时煜阳便急不可耐的问道。“情况不妙,”随即他又看了看暮生的脸色和眼睑,“依属下之见,暮生的毒应当是已经侵入肺腑了,如若再不及时服下解药恐怕真的就……”煜阳的眼睛发红几乎是怒吼出声:“那还不快给她用药!”迟疑了一瞬,阳朔:“可是,除了脱骨香的毒,暮生身上还有武功被废的旧疾,想要医治好恐怕得废好一番功夫。”顿了顿,他又继续:“现下的情形,应当是要先行给她扎针稳住心脉控制毒素蔓延,然后是泡五毒泉……”煜阳皱眉:“五毒泉是何物?”“五毒泉是用至邪至毒的五毒的毒液再加上各种以毒攻毒含有剧毒的药草泡入一桶之中浸泡两个时辰。只是泡此泉相当于拿命来赌,又因是至毒之物极容易让人走火入魔,且在泡时会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折磨。”煜阳犹豫了一瞬,看着床榻上的暮生终是下了决心:“施针吧,五毒泉你也先行准备好我会在旁边看着她有什么状况便喊你来。”应了一声“好”阳朔便立时开始施针。煜阳不放心便在一旁看着,每一针扎下去亦犹如扎在他的身上一般,即便是看着也仿佛能清晰的感觉到切身之痛,因而看着榻上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的暮生煜阳便也能体会到她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了。一个时辰过去,暮生几乎浑身的穴位都扎上了针,阳朔的额际亦已经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来。到了时辰取下针,煜阳便抱着暮生去了阳朔事先已经命人准备好的五毒浴去。他先是将暮生缓缓放下去,随后自己亦合衣下了浴桶,阳朔惊觉便立时阻止他,煜阳却第一次唇边绽开温蓄的笑意:“以后,不论她承受什么,我都想陪她一起。”阳朔阻挠的话便直直咽了回去。时间过得越来越久,煜阳瞧着暮生不甚舒服的模样,便长臂一伸将她拉向了自己的怀中抱着。渐渐的,煜阳亦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一种由外而内的锥心刺骨之痛,还有一种严寒与烈焰交织的感觉。带暮生泡完,煜阳便抱她回了房中。一连数天,都是如此。让人看着俱是心疼不已。这些步骤都过了,阳朔便准备了脱骨香的解药给暮生服下,又好生休养了许久,暮生终于才又恢复了过来。只是醒来后,整个人却变得对煜阳言听计从起来,煜阳同她讲她是被煜月亲自送到她的府上她竟然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却只有暮生自己知晓,心中隐隐的有一种钝痛之感难以消除。煜阳终于察觉出不对,寻了阳朔再来瞧瞧。阳朔的面色却变得比之前更加凝重:“我之前明明瞧着人是好起来的,用的药亦没有错,怎么会……”煜阳正欲问个清楚,奴面却走进来:“殿下不用问了,是我在她的脱骨香解药中加了分毫的惑心散,让她只能听命于我们罢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顿时升腾起来,煜阳本欲问罪,奴面却只道:”难道殿下就可以保证,她醒了之后就会念着殿下的好一直留在殿下身边吗?姝儿同我亦是如此,然而虽然她从来不曾真正的爱过我,但是于我这样卑贱的人而言只要能得到她,哪怕就那么一次,我亦是心满意足的。”“更何况,难道殿下忘了,她当初是如何利用殿下的?殿下既然对她是真心,为何不趁着现在让她为我们找到煜月的把柄扳倒煜月往后坐了至高无上的位子,想要她还不是一道旨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