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之间,整个牢房中充斥的就只有郑初云撕心裂肺的吼声。暮生也是没有料到便久久的愣在那里回不过神来,这才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娇俏的说:“啊呀,这下初云妹妹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可是就这么毁了。”暮生这才发现方才一直被人挡着看不清面容的姝儿。“大殿下,我方才可是看见这初云妹妹对暮生……”她恰到好处的戛然而止,煜阳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再心软。即便对着半张刚被烙铁烫过脸的初云也丝毫没有怜悯之心,世上怎会有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竟然想着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别人。煜阳一手狠狠的扼住了郑初云的咽喉,郑初云一时喘不过气来便狠狠的拍打着煜阳的手臂,可他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随后突然收了力气一松手,郑初云便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脸失声痛哭不已。煜阳听得烦了便让人将她拉下去关在房里,日后关一个月的禁闭,一个月过后连房门亦不许她随意出行。侍卫应着将郑初云带了下去。姝儿则在一旁看够了好戏,微微的眯了眯眼,唇边是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思过一切的一切,不过又是一场设好的局罢了,不过这一次设局的人是姝儿,而入局的人是暮生和郑初云。诱哄暮生为了帮煜月去偷文书是真,蒙骗郑初云为了将暮生赶出去的还是真。但可惜,她想的是一次性将两个人都除去。暮生上钩了,郑初云也上钩了,一箭双雕,一石二鸟,实在是欢喜的紧。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人竟会是如出一辙的好对付,本以为暮生被她设计了多次应当会有不可避免的警惕,没想到还是和以往一样的样子。见着煜阳顺带收拾了郑初云她不禁放下了一个心头大患,想着他现在定当心下感情复杂的紧也不多做打扰施施然行了礼便告辞了。早在一旁见如此一副凶神恶煞模样的煜阳的暮生登时被吓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睁大那双澄澈的眸子愣愣的站在那里,只不过那双眸子中原先澄澈清明的光彩却终究是早已不见了。煜阳见她如此,头一次有些慌了心神忧心许是吓着她,便疾步上前将她拉向了自己的怀里一手抚在她脑后轻声安抚:“没事了,不要看了。”而暮生好像被人抽去了所有的神识一般愣愣的一语不发连目光也变得呆滞起来。煜阳皱紧了眉头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也未同姝儿言语两句便先行离开。将暮生抱回房里安置好煜阳才不放心的去处理初云的事情。暮生一直呆呆的在榻上坐了许久,直到侍女来唤她她才醒了神。侍女灵儿为她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她手上,见她喝下去一半才想着要走。暮生却突然叫住她:“灵儿,你去殿下书房中看看,帮我找一样东西吧。”“什么东西?”“就是一张长字条,应当掉落在书架上的隔间缝隙处了,你替我去找找?”灵儿犹豫着,像是思考暮生为何不亲自去,暮生看穿了她所想的:“殿下疑心太重,我忧心他多想。你悄悄去,悄悄的回来,他不知道就好了。”灵儿应着“是”便去了煜阳的书房。方才姝儿和煜阳虽然像是早有准备,突然推门而入想要抓她现行,然而纵使他动作再快暮生仍旧尽最大的努力先一步将那呈满了他大部分罪证的条子藏了起来,这才让煜阳她们避无可避。不消片刻,灵儿蹑手蹑脚进了书房合上门又在书架上搜寻了许久才寻到一方纸条便将它折叠起来细细收进衣袖中去回暮生。灵儿将纸条递给了暮生,闻得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便也觉出些许的意味来但作为下人她到底还是有那么几分自知,不说的她就绝不会多问。“你下去吧,顺道叫平日里常在我身边待着的荷杏来,我有些事要同她说。”灵儿应着下去了。荷杏来时暮生早已将手中的字条翻来覆去的看了许多遍。“王妃。”荷杏唤了一声。“荷杏,你把这个想个法子递给二殿下府里的人,能避着二殿下的正妃最好,偷偷的给了二殿下的身边人最好。”荷杏平日里便不是个多言的人,惯是知道掂量清楚轻重。听了这话也只是接过了纸条应了声便退出去了。暮生心道:煜阳,我该如何对你?郑初云自那日地牢里毁了半边脸之后性情大变,对着暮生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看,不过亦甚少出门就算出门即便是在府里也依旧是寻了一面纱巾遮住。虽不是暮生直接害的她这般,也许是初云自身罪有应得,可毕竟她现在变成这副模样也是因着她,不免到底存着些许愧疚过意不去。……煜月府上门前,荷杏正在与人周旋着想要进去见二殿下有要事相告可门口守卫的人却依旧固守不愿放她。进去。最后还是姝儿身旁的侍女出来瞧见了问了一句“何事”。随后道:“不然你与我一同去见姝妃娘娘便是?”荷杏并不清楚面前这人是姝儿身边的人一口回绝:“我家娘娘说此物极为重要一定要亲手交到二殿下手中。”侍女顿时觉出不对来便进去通报了姝儿一声:“娘娘,门外有个丫头说是大殿下府上妃子差人来送一件东西给殿下,却一定要亲手交给殿下也不愿让经你的手。”姝儿皱了皱眉头决计随她一同出去瞧瞧。姝儿出来时守卫行了礼:“王妃。”荷杏这才知道出来的就是姝儿,她匆匆行了一礼推脱着支支吾吾就想先行离开不想却被姝儿拦下:“你方才说想要找二殿下交托东西,怎么这会儿反而急着走了?”荷杏不答。“可是因为不想把东西交付我?这是你家主子的意思吧。”后面的那句话明明应该是问句却被她说成了陈述句的语气。“东西给我,你去回了你家主子便是。”随即声音凌厉了几分。荷杏见状也只好将暮生给她的纸条交给了姝儿:好赖,她应当也不会去害二殿下。回了煜阳府上的荷杏去向暮生道明了一切,暮生好似早料到会如此,也未对她多加责怪只是说一句“罢了”便让她下去了。……隔日朝堂上风云暗涌,煜允之拿了密信坐在朝堂上眉心是隐隐的怒气。一众朝臣现在殿下一语不发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噤若寒蝉。“煜阳,枉费我平日里如此信任你,你却暗地里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残害手足!”“父皇,我没有。此事一定是有人有意栽赃陷害。”煜阳的表情无有丝毫变换依旧是冷静寡淡。煜月站在一旁同样是一语不发。“陷害?”煜允之一步步走下了龙椅来到他面前将那封信狠狠甩在他脸上:“证据确凿,你倒是说说谁敢来轻易陷害你?”煜阳拾起那封信,手微不可查的微微颤抖起来,脸色也随之一变。“同样的手足兄弟,月儿生性纯良不喜与人为争,可你如此心狠手辣阴冷残忍,真不知我到底是如何教的你这样的儿子!”听到这话,众人明白煜允之这次是真的盛怒动了气,可听得这话的煜阳却只是一手慢慢握紧了拳头:他最恨的便是这个少时夺他所爱却又不珍惜不护好,而今却依旧过得潇洒恣意的手足!“我本有意削减你的职位,然后罚你面壁思过两个月,若非你母妃为你求情,看在她平日里循规蹈矩的份上。而今罚你半年的俸禄,在王府中面壁思过三个月!”说完便拂袖而去。朝堂上的众人见了这么一场闹剧也是不知如何是好。那公公眼见煜允之下朝忙尖着嗓子拉长了声音道:退朝”众人便悻悻的做鸟兽散。煜月只是看了一眼煜阳随后缓缓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