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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页(第1页)

“安胎药。”暮生回。“这不是安胎药,虽然气味同安胎药并无两样,却多了几分涩味明显是加入了大红花,可这孕期的人是最忌讳大红花这种药材的,由是多了一味药却足以使这安胎药变成堕胎药!”他甫一说完,便见煜月匆匆赶来握住榻上人之手切声询问:“一念可有事?”见着此番情境姝儿面上依旧是难掩的焦急垂在身旁的手却早已不自觉成拳。暮生只是从开始便低了头别过脸不去看他和她之间。一念强挤出一丝笑意回他:“一念无碍还望殿下莫要挂怀。”煜月点了点头为她将锦被往上盖了盖继而询问大夫情况。大夫将方才所说又复述一遍煜月霎时:“若是有人伤了我的孩子,我定然不会放过。若我查出伤人之人我定让她受尽千般万般一样的痛!”旋即,姝儿却似恍然大悟一般轻声无意提了一句:“我记着这安胎药好像一直是暮生妹妹送来的……”只这一句话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便不自觉移到了暮生身上。“不是的,此前安胎药并不是我送来的,而是安排给我近日来的差事而已,明明是姝儿姐姐的务事,只因姝儿姐姐说她近日实在琐事缠身脱不开身才把这事推到了我身上。”暮生有些着急急忙解释。“殿下,姝儿所言句句属实,何况今日暮生妹妹并未去我那里端药,我为姐姐熬的药现在还在膳房,更何况我又如何会指使暮生妹妹去往安胎药中加红花来加害姐姐和她肚里的孩子呢?”姝儿字字恳切就连情节逻辑也让人丝毫挑不出毛病。暮生气极:“难道我便是那种会加害姐姐和她肚里孩子的小人吗?”姝儿不言,片刻又说:“殿下若不信可以去膳房查探一番并分别派下人去我和暮生妹妹的房中各处搜寻一番看是否能找出些许证明我清白的线索。”煜月照她所言果不其然听见来报说膳房中熬着安胎药,请大夫去看时大夫亦说并未有红花放入。反倒是几个家丁在暮生房里塌下寻见了一包未用完的红花。铁证如山百口莫辩,原来一切都是早已设计好的。就算你无罪也会硬为你扣上一项罪名让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丝毫没有选择和辩解的机会。气极反笑,怒极反默。暮生只想最后赌一把,于是她便跪在地上扯起笑静静的说:“贱婢蓄意谋害梁妃及其腹中骨肉,贱婢认罪。”“我不信。”煜月异常坚定,像是从未怀疑。“我确实这般做了,你又当如何?”暮生冷静得异常,一双眸子毫不避讳的看着他。“那便来人,将暮生给我赶出府去从此不得再踏入殿下府一步。”堪堪下了令应嬷嬷心下不忍连声求情,煜月亦未曾有分毫心软。“原来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不值得相信的,你到底还是怀疑我。”暮生笑了,笑意满含讽刺凄凉,随后一磕头,“那贱婢便谢过殿下了。”暮生的一头青丝四散铺了一地不经意便掩住了她滴下的泪。烟花柳巷暮生被赶出去时是不曾回头的,煜月却一直到她出了府都在望着。遣下人送走了大夫,煜月便慌忙让人去煎药,吩咐了姝儿等人下去,自己在旁侧亲力亲为悉心照顾一念。彼时的一念早已疼得没有了知觉。煜月去打了一盆水来用手巾摆湿为一念细细擦了脸一念阖上的眸子却突然慢慢睁开不忘笑着宽慰他:“我真的没事,我也相信暮生妹妹是不会害我的,相处这么久一念凡事还是有分寸的。暮生啊,她就是个执拗的孩子,什么事都不肯说出来总是自己压在心里,苦楚也就只有自己尝的明白。殿下还是不忍心的吧,我觉得殿下一定是相信她的,只是为何非要顺了她的假意赶她出府,一念可就真的看不明白了。”末了,她顿了顿,语气比之前更加虚弱,“殿下若真的不舍得,就把她追回来吧,她一定不曾走远的,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到底是不让人放心的。她对你的情意我看的明白,同样殿下对她,情意也是分毫不减的。”煜月怔住,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不想什么时候竟被看了出来。然而一念只是强撑着用一只手握了他的手轻声说:“殿下,不要再辜负不愿辜负的人了,不然到了最后后悔都来不及了。”煜月拍了拍她的手一念说完却突然“哇”的一口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煜月慌忙唤人再去请大夫来,实在是不行就去宫中请太医来诊治。一念被煜月揽在怀中靠着,依旧握着他的手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嫁给殿下……没有多少年月,却是一念最开心的日子,嫁给殿下一念,也不曾后悔过,甚至有了殿下的骨血……一念觉得很幸福了,可惜没能保护好他……将他留给殿下做伴,这是一念……最遗憾的事情了……”说完握着他的手的手无力的慢慢垂了下去,那双好看的眸子也轻轻阖上了,这一次是再也不会睁开了。一滴接着一滴名为“泪”的东西落在一念脸上衣裳上,晕湿了好大一片,却始终只见其泪影不闻其泣声,大抵伤心已到了深处吧。三日后,二殿下府全府上下一片缟素,甚至传出了哀乐之声,煜月下令府中上下一月之内不得华衣丽服,不得锦衣玉食,一切朴素为主祭奠梁妃的离去。眼见着一念已死,暮生呗赶出府,姝儿心中长久以来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分割线――――――――――近日这东越都城阜扈倒是越发的热闹起来。煜月自暮生一念相继离开以后,越发变得沉默寡言为人冷漠了起来,姝儿亦是时常来开解,却总也不见成效。其实,自暮生走后他不是没有后悔过的,只是当时的他实在是气恼了亦实在是不得不寻个由头这么做。暮生走后两日,煜月到底不放心派人去寻了许久,却始终未曾寻到,煜月心中忐忑不安却面上不敢表露分毫何况一念的丧礼以及这府中大小事宜他实在没法子亲自去寻,也只能一日日私下里派人去不断寻。寻了两月到底不见,煜月只好不得不暂时死心,他想着:待一切事物交代好,他便是去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找回来,大不了不要这王位便是。可再说起近日来这阜扈热闹的缘由,究其根本是因为一个地方:花满楼,再细究下去是因为一位女子:乐容。这乐容便是最近才晋了花满楼头牌的花魁姑娘,能歌善舞能言善道且人又生得清新脱俗,自然是将那花满楼中一众胭脂俗粉轻易就比了下去了,由是,花满楼日日夜夜笙歌不断,迎来送往,客人源源不断。此时花满楼中,鸨娘喜笑颜开的拿着一方花丝帕赶至一间房前:“乐容啊,多亏了你我们这花满楼而今的名气才这么大,过几日有几位贵客要来,鸨娘可否进来借一步说话?”“进来吧。”不浅不淡的嗓音,清清冷冷无形中就透出一股子疏离和冷漠感。鸨娘应了声:“哎。”便推开了门。只见房中女子青丝半绾,穿着件齐胸细纱罗裙,却露出光洁白皙的脖颈,颈项和手臂,坐在铜镜前正细细描眉梳妆。“乐容,不日后有几位贵客要来,恐要你伺候,鸨娘来提前给你说一声恐要坏了你的规矩了,因为这次这些客人实在是你我以及这花满楼得罪不起的。听说来路像是皇室中人,便是整个东越也没人敢开罪的起啊!”甫一听见“皇室中人”这四个字,宛如昨日,像是她当初说的那句话现在却从别人口中被转述给她,因此她手中描眉的笔便堪堪顿了顿,继而却又点了朱唇随后勾唇柔媚一笑:“既来之则安之,好赖不过一副躯壳而已,谁喜欢谁给的价高,乐容便伺候谁便是,不过分个早晚先后而已,什么要紧。何况我当初入花满楼之时早已做过承诺,就算是为了花满楼乐容也会遵从鸨娘的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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