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开了门的就是煜阳,他不住打着呵欠着一袭素衣开了门,俨然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她每次来来意只有一个,煜阳便回身去房中收拾收拾陪她出了门。“你身为殿下,不用上朝?”暮生规规矩矩走在他旁侧端的问。“上朝?我不过就是闲人一个,整日游手好闲做我的潇洒皇子罢了。”煜阳笑着微眯了他的凤眼。“别打了,别打了……”市集前面突然一阵喧嚷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也有些似乎在一旁劝着。暮生疾步走上去看,煜阳也紧跟了上去。一位一身粗布麻衣身上还尽是补丁的女子跪坐在地上啼哭不止。一旁的男子却怒目圆睁:“说,你到底给不给。”“家里的银子都被你给败光了,哪里来的银子,现在家里连米面都不曾有,你竟然还天天想着去赌坊,你这是不想我活了……”那女子坐在地上一阵哭诉。男子急了忙吼一声:“丢人现眼!”说着便去揪了那女子的头发不住对她拳脚相向。暮生实在看不过去便挡住了那女子将她护住。“呦,哪里来的小女子,管起我家的事来了。”那男子脸上是不住的戏谑。“呵,既然这天子脚下没有王法,我便来正一正王法,让你长些记性。”暮生上前一步只听“咔嚓”一声男子的双臂便被她废了。她忙回身想扶起那女子,那女子却一把推开了她,跌跌撞撞跑到男子身旁扶着他,继而对暮生说:“我家的事何苦轮得到你来管,你废了他的手臂,你让我们怎么过活?”那男子早因被废了手臂疼痛不已,这会儿更是不住的口中重复着:“我要上官府告你,你才没王法!”暮生气极,她不明白怎么会有这般不讲理的人,甚至周围的人也开始指点起她来。于是她索性转身走了,煜阳也跟了上去直到酒肆。待煜阳恨也是因为爱自从八岁以后,暮生就一直待在煜月府上,偶尔煜月得了空儿会带她出去到处闲逛,除此外她极少出府。这也是第一次,她一个人离开煜月府上。因为她没有办法,继续去爱一个心里始终装着别人的人,即使她的心理再强大即使她多么有耐心可以等等他忘记那个人,可是她却没有那分勇气了。如果不是他长了她十五个年华,她也不会错过他那么多的故事,如果她没有错过他那么多的故事,他们之间就不会多了一个暮声。所以她不敢赌也不想赌了。她烧了暮声的诗稿,烧了他为她而作的画,他现在应当恨极了自己吧。暮生笑了笑,她现在离了煜月府上反倒真不知该去哪里的好。于是她索性再去了市集,铺一方布跪在地上如少年时一般,卖身,不过而今却不再为葬父了。来来往往的行人良多,不消片刻就有许多男子看上了她的姿色开口问价,她朱唇轻启脸上是玩味的笑:“不定价钱,价高者得。”说完便有许多人争抢着从身上掏出银两和银票她面前顿时拥挤起来围了个水泄不通。是不是有人一些不礼貌的称呼或是对她有不正的行为,她也都浅浅一笑不置可否。忽然从人群外挤进来一位女子不明分说就“啪”扇了她一巴掌:“贱人,不知羞耻竟然在这大街上公然卖身,你怎么不去那花满楼?却来这里祸害我们的夫君。”她的嘴角一下子就渗出了丝丝血迹,然而她像个没有感觉的木偶人,用衣角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继续跪在地上。然后悠悠的说:“他若真是在意你,不论是何等姿色的女子在他面前他都应当是不为所动的。”“你……”那女子气极没了话说。她周围的男子低声吼她:“给我回去,丢人现眼!”女子眼中霎时就蓄满了泪。换作从前,暮生定是会为她出头的,可到了今日,她早就不是从前的暮生了。便一笑了之,任凭周围的人熙熙攘攘挤着抢着要买她。不时有路人也对她指指点点她也依旧无半分在意。“我出一万两。”人群在有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那声音也叫人分外的熟悉。围在暮生身边的人群顿时慢慢散开为这位出价最高的公子让出了一条路,亦深知无人会再出得起比这更高的价钱。却又不免咋舌惋惜没能买下这颇有姿色的女子。暮生闻言也先是愣了一愣随后赶忙抬头去看然那人却不是她期待的来人,却是煜阳。他唇角勾起笑得浅薄,一手拿着他惯用的折扇轻摇,一手拿着十张一千两的银票款步而来。煜阳走到她身边问:“如何?我可算是这价高者?还有谁出的起比一万两更高的价钱?”暮生淡淡的:“不卖。”煜阳皱了皱眉头,那神情分明是疑惑却又了然的样子,但被驳了面子也并不十分高兴。暮生说完收拾了一下站起身来却走了,人群中看着这位家世显赫着华冠丽服的俏公子不免一阵唏嘘。煜阳一手不自觉的捏紧了银票一边不忘赶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