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声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从榻上坐起来看着四周暗下来的景色忽觉出不对,便连忙穿好鞋推开房门跑出了府,而那方向一路是向着大殿下府上去的。到了大殿下府上哪有什么宴席,府上早已是混乱一片众多蒙面一身黑衣的人与众多侍卫打扮的人打了起来刀光剑影,不少人早已倒在了血泊中。暮声寻了许久却唯独不见煜月她便连忙去了后院,果然见到正与大殿下煜阳打斗的煜月程钰二人,煜月应付煜阳尚可,程钰跟随煜月多年武功自然也是不错的然煜阳还有些许暗卫帮忙,煜月和程钰应付起来便些许费力。暮声急忙赶去帮忙,一剑出鞘她面前的两个人便已应声倒地。程钰对煜月说:“殿下快走,大殿下这次是有备而来。”“程钰,再撑一会儿援兵马上就会到。我早料到他会如此。”煜月一边要分心应付煜阳,一边早已注意到一边的暮声。他忙对程钰说:“先带声儿走,我还可以顶住。”“可是殿下你……”“去,不然我们谁都走不了。”煜月大声对程钰下了命令,他从未如此失了分寸,而每每如此便都是因为她。程钰剑锋一转抹了面前暗卫的脖子,一个飞身来到暮声面前也不多言便捉住她的手要带她走,暮声却使劲挣脱了他的手。程钰视线一转却意识到了不好的一幕忙喊道:“殿下小心!”暮声随着他的声音也注意到了煜月身后偷偷举刀马上要砍下他的暗卫。来不及思考暮声便飞身来到煜月身后,顿时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像是开出了一朵朵血色的花,妖冶而美丽。暗卫刀尖上的血一滴滴顺着刀刃滴在地上“啪嗒,啪嗒”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都静止了下来。煜月一剑刺穿了身前暗卫的胸膛,又解决掉了刺杀暮声的暗卫随后一把扔掉了剑抱住了倒下的暮声。煜月来不及和暮声说一句话甚至是最后的道别,只见暮声的嘴张张合合却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随后暮声的手想要努力抬起来只抬了一半便垂了下去。煜月抱紧怀中的暮声猩红了一双眼双手青筋暴起狠狠看向一旁的煜阳说道:“煜阳,我与你之仇,不共戴天!”小丫头胆子倒是不小话说这古大陆一共分为五个板块,也就分别是五个国家:北有北狄,南有南蛮,东有东越,西有西夷而中有中州。各国力量实力也各不相同,中州为首,东越次之,北狄则介于东越和西夷之间。除此五大国之外其余便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国,处于哪个国家领域内就分别给哪个国家上交赋税臣服于它。而东越国近些年来政治清明,皇恩浩荡,皇帝下令减免赋税同时休养生息,百姓生活安定富足,一派祥和。除了……这个在街头卖身葬父的小丫头。这小丫头约莫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头发散乱,脸上身上抹的全都是脏兮兮的,面容清减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穿着单薄的衣衫早已磨破的布鞋跪在地上低着头嘴唇紧抿不言不语。但若细看才会发现小丫头的容貌也是丝毫不差的:一副清丽的眉眼,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小丫头面前铺着的草席上躺了个没气息已许久的人同样是头发散乱脸上脏兮兮的面上还盖了块白布遮着。这闹市之中大家许多都是生意人,不妨来了这么个卖身葬父的小丫头大家虽然同情却也不免心里觉得几分晦气,坏了自己的生意可怎么好。这般想着对这小丫头便恶语相向起来没一副好脸色看。小丫头却依旧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分毫不理别人的言语。闹市里,这小丫头好似就是个煞了风景的存在,过往的行人许许多多,大多人不是没有心的,可同情归同情一旦扯上银子许多人也不愿轻易买了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回去。世间事,什么情谊在许多人眼里或许还比不上几两黄金白银来得实在。小丫头的面前却突然有人伸手,手上放着十两白银。小丫头抬了眼便见到一位老妇人,穿着朴素,头发即使白了些许也被整齐的盘成了一个髻插着一支木簪,脸上有着很深的笑纹,看向她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小丫头,天气转了凉,不要再穿的如此单薄跪在这地上了。你看,这些银子够安葬你爹爹吗?”老妇人将银子递给她温和问道。小丫头刚要答声“够了,”却突然不经意的见白布盖着的人轻微的动了。小丫头心下明了便不答话继续垂了头。老妇人再次把手伸向她手上放的却不再是十两白银而是变成了二十两转而问她:“这些可够?”小丫头偷偷向那草席看了一眼见无动静便答:“足够了。”尔后老妇人将银子给了她,又对她说:“先去安葬你爹,半刻钟后你来这闹市口找我便是我带你走。”小丫头点点头,老妇人便走了。人群见着这小丫头今日遇见了大主顾总算是把自己卖了出去也通通都散了。小丫头见没了人便推了辆破车来情人帮忙将尸身搬了上去。待推车走了远,那车上的尸首却突然“活”了过来原是个面相甚凶的中年男子,他双手一摊小丫头便明了他的意思,忙把刚才骗来的银子放到了他手上。男子掂了掂银子的重量便满意的笑了,对小丫头说话的声音也不禁温和了几分:“今天表现的不错,你回去吧,我晚些回去别忘了让你娘亲留些饭给我。对了,既然银子到了手,那户人家便也不用去了。”小丫头点了点头,回身走了。待回到家中便见到娘亲愁眉苦脸的坐在一旁。小丫头忙问娘亲:“娘亲,为何不做饭呢?”她娘亲相貌一般,甚至比不上小丫头的模样让人难以想通为何会有这般好模样的女儿。小丫头的娘亲便搂了她入怀瞬时滚下了泪来说着:“娘嫁给你爹真是瞎了眼,让你也跟着受苦了。”小丫头登时明白定是家中又没了吃食,她爹爹常年不务正业终日混迹在赌场,赢了钱就让家里人吃香的喝辣的没过两天便挥霍了个一干二净,输了钱就拿家里各样东西抵债,家里常常是饥一顿饱一顿。有一次甚至把小丫头做了赌注,差点儿让小丫头被赌场的那些人带走,还是娘亲拿了自己最后的嫁妆才换了小丫头。为此小丫头的爹一旦输了银两便会觉得是自己的妻女带来了晦气,便常常殴打她们。这样久了小丫头便觉得也没什么,反正习惯了。小丫头抹了娘亲的眼泪坚定的说:“娘,女儿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再这么受苦的。”说完她便跑出了家门。连娘亲后面的问话“丫头,你去哪儿啊”都置之不理。小丫头赶忙跑到了闹市口去寻那位老妇人,果然见那妇人挎了菜篮依旧在那里等她。见小丫头来迟一步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牵了她脏兮兮的小手说:“跟我走吧。”走了片刻终于到了目的地,小丫头没念过多少书看了府邸的牌匾却一个字也不识。老妇人带她进了府沐浴然后给她找了身干净衣服换上对她说道:“今日太晚了你便先休息,以后你便住在这府中伺候吧。”小丫头点点头回了老妇人指给她的房间。夜半无人,小丫头却偷偷摸索着穿好衣服鞋袜起了身,她偷偷摸摸的轻声关上了房门然后回头仔细看了看四周便放下心来。她随意走了几处地方摸索着进了一间屋子。她在屋中小心翼翼的走着,走到了一处桌前,摸到桌上有个小匣子便轻轻打开来,原是一支簪子摸着冰冰凉凉似是玉的质地。小丫头细细环顾四周貌似并没有什么贵重物件儿,就心想拿着这簪子算了也够娘亲和她许多日的伙食了。随后便轻轻关上了匣子将玉簪塞入怀中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屋子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