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出声后他才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轻点!”
手机离得远,声音有点儿模糊:“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杨竹把手机拿回来,音量还有点儿控制不住。严锐好似自己做了件十分平常的事一样,半点儿害臊都没有,齿关松开,嘴唇又贴上了方才咬过的地方,湿濡的唇在细腻的皮肤上轻蹭。杨竹没法集中心思了,杨梅说什么他都听不清,他只感觉严锐在吻他,软而热的舌头沿着他的血管滑动,一寸一寸地,仿佛隔着薄薄的皮肤在舔舐他的血。
草,严锐好那啥啊!杨竹面红耳赤地想着,怎么这么烫,严锐再亲的话老子就不行了。
杨梅好像在叫我回去?好不想回去啊……
听他好久没回话,杨梅抬高了声音:“喂?杨竹?你哑巴了?”
“你才哑巴!”杨竹一被激就回话。杨梅哼了一声,说:“谁让你老半天不说话,还得骂一骂才吭声。”
杨竹本能想和她抬杠,但严锐就在身边,在耳旁,一双手臂都还紧紧搂在腰上,在严锐面前他也没法施展自己的嘴上功夫,“你你你”了半天,最后还是把“你他妈”憋回去,只说:“没事我挂了啊!”
杨梅说:“挂就挂呗。早点回来啊。”
杨竹没头脑地问:“回去干啥啊?”
“……”杨梅愤怒地说,“你妈的,我不是跟你说我要包饺子吗,回来给我帮忙!”
杨竹讲电话分心被当场抓获,挨了杨梅好几句批,没敢还嘴,摆着怵怵的表情听,最后杨梅挂断了,严锐也终于不咬他脖子了,就挂在他肩上。
本来还想找借口晚点回去呢,现在没辙了。杨竹心有余悸揉揉耳朵,唉声叹气,手刚一放下来,严锐就在他耳朵上亲一口。
“你要回去了?”严锐轻声问。
“我也不想回啊!”杨竹抱怨,“妈的包啥饺子,我都不知道她还会这个。而且饺子不是买了一大堆吗,包它干什么,又吃不完。”
严锐给他解释:“显然她的重点不是包饺子,而是和你一起。你们刚和好没多久,她想和你多联络感情是正常的。”
“我也想和你联络感情啊。”杨竹嘀咕。
“没有办法,去吧。”严锐对他笑了笑,“做哥哥的人就是要体谅一点。”
回去的路上杨竹才反应过来,严锐的那句话是双关。
他是哥哥所以要体谅杨梅,他喊严锐哥哥,所以严锐要体谅他,放他回去和妹妹包饺子。严锐实际上不想让他走!
这个闷骚的家伙怎么就这么可爱!
有了严锐这个做哥哥的示范,杨竹面对着杨梅也就莫名有了耐心,看她都好像带上了一层“哥哥滤镜”,不计较她强行把自己从严锐身边撬开的事,对她的指挥也只哼一声就服从。
今天是除夕,杨家聘请的佣人已经回去了,厨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杨梅事先看了好几个做饺子的视频,还把过程全部背了下来,本来胸有成竹,结果大小姐不经常下厨房业务不熟练,一动手就露了马脚,弄得兵荒马乱。
不过杨竹倒是难得没笑话她,毕竟今天要当体谅人的好哥哥嘛,于是和她凑在一起重新看视频,兄妹两人在厨房里忙活一个下午,最后终于包出一盘勉强能看的饺子。
饺子摆在餐台上,在日光灯照耀下显得圣洁干净而美丽。
至少在杨竹眼中是圣洁干净美丽的。
虽然过程中他没少腹诽包饺子这个行为的鸡肋,对杨梅狼狈样的嘲笑,对这个过程耗费的时间太长而产生的不耐烦,但结果出来时最激动的还是他,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手工作品,可以看的,能吃的,吃了不会死人的,不激动怎么行!
“我们晚上就吃它了是不是!”杨竹两眼放光,拿着手机对它拍了又拍,360度每个角度都留了一下纪念。拍完他打包发给严锐,高兴得差点没在地上跳,等待严锐回复的这段时间又觉得这样好像还是不够。
杨梅还在回答他:“晚上爸妈估计还是会叫酒店送餐,所以这个饺子……”忽然之间杨竹猛地伸手抓了几个饺子起来,给她惊到了,“你干什么!”
“咳。”杨竹这才发现自己失态,把饺子放下,“我想留几个……”
“留几个干嘛?”
杨竹不说。
杨梅疑问:“要留你放冰箱不就行了,为什么还突然这么亢奋?”
杨竹答不上话就开始视线乱飘,杨梅又凑近了问:“留着干什么啊?”
连着被追问了好几回,杨梅语气越来越揶揄了,杨竹这才恼羞成怒地回答:“留着送严锐!不行啊!”
就跟小朋友第一次捏了橡皮泥要给爸爸妈妈炫耀一样,他头一回包了饺子,当然也要同严锐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