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小的变化代表什么?
杨竹和他的呼吸交融,被他的眼神蛊惑,自己都没发觉过来时就张开了口。这个动作是答应的前兆,严锐提出了要求,于是他想同意,或者说想服从,想要回答“好”。
“嗯?”严锐尾音上挑,是追加的催促和询问。
耳朵接收到这个信息后,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喉咙里推了一把,不经过大脑的许可,便把他噎在那儿的声音推出来。
杨竹说:“好。”
上一次严锐问他时没有回应,因为他不敢承诺做不到的事。
这次他承诺了,怎么办?
杨竹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慢一拍地紧张起来。他们的脸还是靠得那么近,但他不想远离,而是用手指揪住了严锐的衣角。
“如果做不到的话,你会生气吗?”杨竹问他,“我会努力的,但是我……我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他眼巴巴地看着,“你知道的,有时候我脑子都还没动,拳头已经挥上去了。”
严锐俯视着他,说:“会生气。”
杨竹马上焦急起来。这简单的三个字好像已经宣布了他未来的命运,他咬咬嘴唇,纠结地磨了一下牙齿。
实在不行他以后就不理别的人了。杨竹很快地想着办法,反正其他人都对他没有好脸,不理不接近干脆没有交集,这样就不会发生冲突引他冲动……
严锐的手升起来,落到他受伤的那一侧脸颊上。手掌没有覆盖上去,只是虚掩着,指尖搭在淤伤边缘,掌心温度烘到了皮肤。
杨竹脸发起热来,看着严锐的脸。
“不许打架和不许受伤的区别,你可以自己想一想。”没再给出下一步引导,严锐拍了拍他的脑袋,说,“走吧,去吃东西。”
换衣服出房门,佣人阿姨看他肯出来,很是松了一口气。上了年龄的女人都爱操心,她碎碎念着,拉着他给他上了药,涂完之后,严锐叫的车也来了。
杨竹心不在焉的,只是在司机打量他的时候,没忍住把脸往严锐那儿偏了偏,像在躲。哪怕已经受伤过这么多次,他仍然不能适应其他人看他的伤——或者说,他总对别人的目光敏感,受了伤便与正常人不同,好奇的眼神里总带有些微的观察异类的意思。
严锐让他坐到后座右边,从后视镜里就没法看见那伤口。
杨竹心不在焉,路上他们又说了几句话,是严锐主导,轻描淡写地告诉他昨天他回家后发生的事。
杨竹很快又被拉回神来,开始在意别的事。严锐问他想吃什么时,他愤愤不平,很不在乎饮食忌讳地说:“要吃汉堡!还有你给我买的奶茶!”
严锐难得给他带一次吃的他竟然没吃到,简直太他妈浪费了,都怪和他打架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