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们起哄鼓掌,大叫:“好!”
杨竹却像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两肩耷拉下来。他脸上的笑消失了,胸口又开始发闷,好像有人拿了层罩子把他裹起来,限制他能呼吸的空气。
他手上拿着考卷,牙关咬紧,把考卷捏皱了一半。
晚自习他去找严锐时,都有些闷闷不乐。
严锐边给他写化学公式,边问:“怎么了?”
杨竹不说,这种烦恼说出来未免也太蠢了。他就是被排挤着过来的,向来自诩不屑和傻逼计较,怎么今天被阴阳怪气一次就受不了了?
回座位时,发现自己的桌子偏出去了半个轨道,多半是男生刚才下课乱跑时撞的。杨竹心不在焉摆正,趴下,手臂贴着桌面脸贴着手臂在纸上乱画好半天,这才强打起精神来。
烦死了,都怪傻逼,他本来考得那么好心情很好的!
杨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一看镜子,自己的脸上阴阴沉沉,神色实在不好看。放学了就书包一拽直接跑,走路上也分神,不小心走了自家司机停车的那条路。
于是又被拽上了车。
司机每次接到他就跟完成重大使命似的,搞得他也不好意思再跑了,臭着脸坐在前座,一句话也不说。
“今天晚上你们爸爸妈妈都回来嘞!”司机开了车载音乐,又压低声音问旁边的杨竹,“小竹考得怎样啊?”
杨竹矜持地说:“还成吧!”
司机笑开了,分出一只手来拍拍他的肩:“考得好就好!”
他又没说考得好,干嘛自己猜啊。杨竹别别扭扭绷着嘴,眼神四处乱飘,不小心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杨梅。
杨梅正抬着头,视线好像对着他,又好像不是。一从后视镜里注意到他的动静,马上挪开了目光,低头看手机。
回到家,家里久违地热闹。他们父母忙生意,成天四处跑,工作日时回来得太晚,很难见上一面,杨竹周末又往外溜,算来竟然已经快半个月没看过父母的脸了。
杨竹就看了一眼,立刻冲进自己房间。
喘着气贴在门上,又偷偷地听外面的动静。
没人骂他,骂他不懂礼貌见到自己爸妈都不会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