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观音坐在这里,只觉得说不出得放心和舒服,这本就是她的世界,这儿的一分一毫她都很熟悉,也很欣赏。
轻微的风带起幔布清扬,石观音缓缓道:&ldo;无眉,你来了。&rdo;
珠帘外立着一个身着翠绿衣裳的美人,她垂首而立,一张素净的脸庞在日光下几乎没有丝毫瑕疵,就像是享誉世间的大师精雕细琢的一般。
然而如此花容,在石观音面前,也不过是萤火之光。
屋子里美艳的妇人轻笑道:&ldo;无眉,你一直都是最合我心意的弟子,想必也知道如今应该做些什么。&rdo;
翠绿衣裳的美人眸子里是一片盈盈水光,姿态翩然:&ldo;恭喜师父得偿所愿。&rdo;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了。
石观音的目光渐渐灼热起来,她站起来瞧着闺房的墙角,垂着一面天青色布幔的墙角。
她胸脯起伏着,深深吸了口气,上前几步拉起这布幔,便露出一面晶莹而巨大的镜子,镜框上镶满了翡翠和珠宝。
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并没有使这个屋子显得庸俗,房子里所有的光彩,仿佛瞬间都汇聚到了这照的人纤毫毕现的镜子上,这镜子本身,似乎就带着种奇异的魔力。
无论谁走到这镜子前,几乎都会忍不住要向它膜拜下来。
石观音也不例外。
她站在这面镜子前,也不知站了多久,她痴痴地瞧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上,渐渐泛起了可爱的红晕。
闺房里有张宽大而舒适的椅子,石观音就坐在这椅子上,远胜星光的明亮双眸紧锁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的神情很愉快,是那种见到心上人的愉快,光洁的脸上也泛起了种少女般羞涩的红晕,风华绝代不可方物。
轻柔的呢喃如耳语:&ldo;这世上,果然还是你最好了。&rdo;
屋子里只有一个人。
镜子里也许还有一个人。
‐‐如石观音这样的女人,天下间无数杰出的男子为其倾心不已,她却一个也瞧不上,她心中思慕的究竟是谁?
‐‐怕是只有她自己了。
沙漠似乎总是一成不变的,没有任何生机和活力,即便是雄浑一望无际的沙丘,也因为时常得见而没有了震撼之感。
不,也许还是有些变化的,毕竟风沙舞动,沙丘的大小和位置都会改动,而人类的眼,到底分辨不出这种变化。
白泽懒洋洋地趴在窗边,欣赏着沙地起伏不定的弧度。
珠帘悬挂,将船的内外分隔出两个世界,似乎要将外界的热气隔绝,但还是有些细巧的沙粒随着风的舞动飘扬而入,在这猫儿的四周,却仿佛有层看不见的薄膜,尘埃纷纷退避开来,它的皮毛雪白,自初始就纯正没有一丝杂色,世间也没用任何事物能够将其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