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清岑打开大门,扫帚一挥,&ldo;走开走开,再躺着就别起来了,明天就把你做成驴肉火烧。&rdo;闻此大惊驴心的言论,驴小花耳朵一竖,驴躯一震,悚然的蹦了起来,依依不舍的&ldo;哒哒&rdo;溜回了豆腐坊。
庄意映躲在初清岑身后,见驴跑远了才探出了半个头,嘟囔道:&ldo;谁说的,有人就养熟了……&rdo;
初清岑冷哼道:&ldo;你是说那个谁罢?他自己就是个没良心的,你还指望他对待鸟儿多有爱心?八成要养肥了打牙祭呢‐‐诶呦!你打我干嘛!&rdo;
庄意映抬手就是一个暴栗,&ldo;你别这么说他,我可要生气了,真生气了!&rdo;
初清岑捂着额头,忿忿道:&ldo;我又没说错,他要是真在乎你,能这么闷声不响的就溜了?屋子里那摊血我刷了多久才刷掉就不说了,他还留下那么大一个烂摊子!他被通缉你怎么不提前说啊?我都被那些蒙着面的修士堵在巷子里多少回了!&rdo;
庄意映撸起袖子,&ldo;他们人在哪?&rdo;
初清岑按住她,&ldo;你别冲动,他们也没把我怎么样。除了问问他人在哪之外,就问我有没有画要卖。我哪有画要卖呀,就随便说点别的把他们打发走了。&rdo;
庄意映磨了磨牙,拍着初清岑的肩膀,谆谆善诱道:&ldo;下一回遇到这帮人,啥也不要和他们说,直接‐‐你先看看周围有没有板砖,没有再挥拳头,打的他们满地找牙才好。&rdo;
初清岑早习惯了她这女流氓作风,翻白眼道:&ldo;你说的倒轻松,他们那么多人呢。&rdo;
庄意映哼道:&ldo;他们不敢还手的。要是他们不服,让他们来找我!不打的他们破皮露瓤我婵姐二字倒着写!&rdo;她不卖给他们息衍的画,他们可倒好,把主意打到初清岑头上来了,教坏了小孩子怎么办?
初清岑暗叹了一口气,欺负人也没有这么欺负的,可是他也不好直接跟婵姐说这事违了王法,他不过一介凡人,别说修士了,就是个屁大点的芝麻官也惹不起呀。他只好先答应着,乖顺道:&ldo;知道了婵姐。&rdo;
庄意映乐呵呵的踮起脚摸了摸初清岑的头,塞给他一把瓜子,打发他去门口继续&ldo;勾引&rdo;鸟儿,&ldo;你把仁儿扒出来放手心,看有没有一只大黑鸟过来,别的鸟不用理。诶呀,不是乌鸦,我喂乌鸦干嘛?要是真有黑鸟来,你唤一句&lso;庄小倌儿&rso;看它应不应,要是真有这么一只,赶紧捆住,我晚上给你炖鸟肉羹喝!&rdo;明显就是怕驴小花再撒丫子跑来,哆哆嗦嗦的要初清岑&ldo;护驾&rdo;呢。
&ldo;你费老大劲儿就是为了打牙祭的?&rdo;初清岑挑眉,&ldo;莫不是那人养的鸟罢?你真舍得炖?&rdo;
他嘲笑道:&ldo;仓库里那块&lso;紫兮楼&rso;的牌匾也别放着积灰了,你干脆给改改,改成什么&lso;盼君归&rso;、&lso;望夫楼&rso;什么的,再挂上去得了。&rdo;
庄意映和蔼道:&ldo;再废话,晚上连着你一起炖了吃。&rdo;
初清岑立即做了个给嘴上封条的手势,乖乖蹲门外逗鸟去了。
庄意映挪了个椅子放在门口,嘴里叼着颗杏子,手里缠着红丝带,有一下没一下的编着结。
初清岑直眉楞眼道:&ldo;婵姐,留着捆鸟啊?&rdo;
庄意映懒得怼他,只淡淡道:&ldo;从前有人用这救了我一命,我想着什么时候做好了,就还给他。&rdo;
初清岑默然了一会儿,道:&ldo;你要是真在乎,就听我的,不要还。欠的要是都还清了,缘分就尽了,最好永远都欠着,永远还不清,这样才能心安理得用一辈子去赔。&rdo;
庄意映一怔,笑道:&ldo;就你歪理多。&rdo;
她嘴上这么说,却把丝带收了起来,&ldo;嗳,今天人怎么这么少?等你喂完了,咱们就锁门,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我知道可多好玩的地方了呢。&rdo;
初清岑抬了抬眼,&ldo;不去。你没听说么?隔壁茶楼来了个天仙似的人,城里的人都一窝蜂的涌去看,你还不长点心?生意都让对家抢去啦!&rdo;
天地间的阴霾突然层层剥离而去,世间陡然见了明光。
庄意映&ldo;霍&rdo;的一下站起身来,三两下啃完了杏子,吐掉杏核,抹了抹嘴,抬脚就往隔壁街冲。
她跑的极快,几乎留下了残影,初清岑的衣角被她带起的风刮起,他悚然的呆立在那,惴惴不安的想着:不至于这么大火气罢?这么着急要去砸店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