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息连召的魂魄又确确实实不在身体内,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泊君也没有欺瞒她的道理。连召的魂魄,去哪了?!
息三叔看着庄意映,这小姑娘年纪尚小却又言之凿凿,他瞧着她着急的模样,愈发觉得这简直就是出闹剧!荒谬至极!
&ldo;哼,我看呐,这孽种是畏罪自裁了吧!他定是自毁三魂七魄才被邪祟侵入体内的!&rdo;息三叔的眉毛竖起来,瞥了庄意映一眼,&ldo;小姑娘,你是谁门下的弟子?来知秋堂瞎捣什么乱!&rdo;
听息三叔一说,一些修士也疑惑起来,是啊,这是谁门下的弟子?怎么从未在枕流台瞧见过她?
有眼尖的修士看清了息淮手中的纸人,大叫起来,&ldo;我、我见过这东西!&rdo;
他颤抖着声音道:&ldo;我在宿沙见过这东西!就是它、就是它剥了我师弟的皮!&rdo;他痛苦的捂住头,&ldo;师弟变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惨叫了三天三夜活活痛死过去!&rdo;
&ldo;这定是琅琊王氏的邪物!&rdo;
众人哗然。
&ldo;这东西怎么会在家主的手上?是这小姑娘带来的?&rdo;
&ldo;那小姑娘小小年纪为何晓得这种阴邪至极之物?&rdo;
&ldo;她肯定和琅琊王氏脱不了干系!&rdo;
息衍皱眉,肃声道:&ldo;够了!&rdo;
众人瞬时静默下来,息衍冷声道:&ldo;未有实证,妄加猜测,胡言乱语,成何体统!&rdo;
有个修士梗着脖子道:&ldo;无论如何,这邪物为何在此总得解释清楚吧?&rdo;
息淮瞟了一眼弟弟的神色,虽然息衍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他却像看出了什么般,了然的将纸人收进怀中,从容道:&ldo;你们不必猜了,这东西是我从小姑娘这收来的不假。&rdo;
他漫不经心道:&ldo;总有些好奇的小孩子乱探究他氏的术法,弄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带进枕流台,我方才已经没收了,也训斥过了。&rdo;息淮语声虽淡然,气势却凛冽,&ldo;怎么,你们怀疑我与琅琊王氏串通么?&rdo;
&ldo;你们在自家私宅内藏的那些东西,我不过问,不代表我就什么都不知道。&rdo;他冷漠道:&ldo;若对我有不满,尽可提,不必从他处畏畏缩缩做文章。&rdo;
堤桉息氏遭劫时,家主惨死,夫人自刎于娘家琅琊王氏正门前,门生死的死逃的逃,枕流台尽数毁去。当时若泊君也不过是个小少年,在短短数月内重建了堤桉息氏,召回了远在雁国的舒长老和渭渠君,联合陈郡谢氏和其他修士氏族,在宿沙一战中斩杀王氏家主,重创琅琊王氏,宿沙河都不知被染红了几里,他一路踩着累累枯骨,终于站到了如今的地位。
能镇压住沸反盈天的一众修士,手段如何铁血无情不必细提,如今他只是轻飘飘的几句话,下面的人就都噤若寒蝉。
息青厌怀抱着息连召冰冷的身体,脸上全无血色,良久,他强自定神道:&ldo;若泊君,连召他……&rdo;
息淮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道:&ldo;你先回去静静,连召的事情,我们自会处理。&rdo;
息青厌抱紧了怀中的连召,声音竟带了哽咽,&ldo;若不是我……若不是我……&rdo;
若不是他那日鬼使神差的邀连召到凡人的酒楼里吃酒,也不会中了那y贼王爷的下三滥招数!他竟在酒中下药……连召是为了他、是为了他……
他千不该外不该在连召剖白心迹时惶急跑开!他明明、他明明早在那山鬼空青的幻术中就看见了自己的心意……
息青厌将连召抱起,定定的望着息淮道:&ldo;若泊君,此事全都是我的错!与连召没有半分干系!是我不知廉耻,败坏家风!您也不必赶我,待连召平安醒来之后,我自会弃袍断发,再也不踏入枕流台半步!&rdo;
息三叔气急,&ldo;青厌!你胡说什么!&rdo;
青厌的父亲是老家主的左膀右臂,母亲是陈郡谢氏的嫡长女,这孩子自小没了双亲,虽非息氏血脉,但息氏上上下下都把他当作是最尊贵的小公子般看待,把谁赶出去也不能赶了他!
息三叔气的跳脚,&ldo;不是给青厌下了禁足,不许他踏入知秋堂内吗?!他是怎么进来的?!是那个胆大包天的给他解了禁?!&rdo;
一阵梨花香飘来,门口的木台阶吱呀一响,一女子身着烟云白纱衣,紫纱半掩着面,只露出倾城美目,她手中擒着挂着霜雪的梨花枝,傲然的走进来,&ldo;我解的,怎么,你有意见么?&rdo;
息淮那双桃花眼泛起波光来,他的笑容简直像掺了几斤蜜糖,看得人牙疼,&ldo;银妆,你来了。&rdo;
只见那婀娜美人一把扯了面纱,优雅端庄的样子全然不见,她挥着手里的梨花枝,把那花枝挥出了狼牙棒的气势,她瞪着美目,柳眉倒竖,一脚豪迈踩在凳子上,&ldo;我若不解了青厌的禁足,你们还不知要闹到什么个地步!天杀的哟,是谁放的寒网咒?造孽喂,我种在院子里的梨小花半条命都给冻没了啊啊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