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和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情况,他现在不敢轻举妄动,他怕一动又会激起更大的情绪来。外面传来紧赶上楼的脚步声,张阿姨和赵叔的声音从外面房间门口传来,女人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了:“你,好眼熟…”“是谁呢?是谁呢?我好像认识你对不对。”江霁和惊愕了,这是什么时候开始,母亲心平气和的在和他说话,以往要么是排斥要么是怒斥,没有像现在这样,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女人的温和来。“柳女士,你没事吧?”张阿姨从楼下听到柳女士的声音,害怕是不是母子俩又发生了什么,连忙的从楼下赶了上来,走到柳鸢儿的身边坐下。她伺候柳鸢儿很久了,从国外到国内,几乎都在照顾她,柳鸢儿自然没有排斥张阿姨。但是柳鸢儿这时候却无视了张阿姨说的话,神色温柔的看向了愣在原地的江霁和,对他招了招手,“你过来,让我看看。”张阿姨和赵叔吃惊的看向柳鸢儿,心里在想难不成这是病情好起来了。江霁和被赵叔碰了一下肩膀,这才艰难的拔腿走过去,修长的大长腿只是两步就走到她的面前。“我瞧你眼熟,你是子然吗?子然就是戴着一副眼镜的,只是你怎么戴的是金丝框眼镜,换眼镜了吗子然?”江霁和沉下脸色,这是什么意思,“你认错人了,你仔细看看我,我像谁?”摘下了眼镜,他并不是近视,只是在看书的会习惯性戴上眼镜防疲劳,他也是刚从学校赶来的。女人在看到他摘下眼镜的那一刻,又瞬间惊恐了起来,拍打着江霁和让他滚。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张阿姨和赵叔没有来得及反应。“滚,给我滚,不要靠近我。”柳鸢儿就像是个撕下了她温柔的面具,此刻的她正疯的拍打着江霁和。“江少!”张阿姨看到柳鸢儿拿装着茉莉花的容器砸向了江霁和。因为是塑料材质,容器砸向人体时掉落在地上没有碎,茉莉花落在地上散了一地,江霁和的衣服湿了一大块,而侧脸则被被女人用指甲在胡乱拍打的时候不小心在那划伤留下了痕迹。孙子然张阿姨和赵叔齐齐一惊,张阿姨连忙隔开母子俩,上前抱住柳鸢儿拍拍后背以安抚她的情绪,赵叔则是上前询问,“江少你没事吧,要不我们还是先下楼休息会,车后备箱有医药箱和备用衣服,我去拿,咱们先下楼处理你的情况要紧。”江霁和毫不在意的伸出手用手背擦掉那一点从伤口渗出来的血珠,眼神逐渐的幽深而又失落,“我没事。”脸上突然被手指甲划了一下,回去的时候该怎么跟霄霄交代。“江少,怪我,柳女士的指甲有点长了没注意,我待会就好好剪,以后多加注意的,地上的我待会就收拾干净,江少你先下楼休息处理一下吧。这儿有我。”张阿姨已经把柳鸢儿安抚好。江霁和一旦把目光放在柳鸢儿身上,他的母亲就会又是惊恐又是悲愤的看着他,那个神情有如此大的悲哀。他无视柳鸢儿对他的惊恐和愤怒,上前一步说道:“我是你的儿子江霁和,你怀胎十月生下我,却因为我身上流淌的是江家的血脉,有着江浩德身上的影子就用如此大的愤怒和惊恐对待我,母亲,你跟我说你痛恨那个人,痛恨江家,甚至痛恨我,觉得我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觉得我出生以来我就不配拥有世界上最纯粹的爱和感情。”“无论你是否清醒,你都一直用否定的态度否认我,甚至否认我的存在,因为我,你可能遭遇到无比的痛苦。母亲,你觉得我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以前的我,我也觉得我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但是现在,我活了,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孙子然,是吧?”江霁和当着柳鸢儿的面说出了一个名字。柳鸢儿对于这个名字,哪怕人是疯了,都有着莫大的熟悉,这个名字困扰了她半辈子,“子然…你对他做了什么?”江霁和失笑,那种笑是无奈的是悲痛的,“母亲,你觉得我会对一个已经结了婚的陌生人做什么?母亲,放下这个执念吧,放下这个背叛了你的男人,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他不会知道,他现在在生活上婚姻上都过得比你好,你何以至此把自己困在他还是爱你的梦中。”幻想着还是以前的样子,留在梦里,不愿意清醒。江霁和离开了,他不管身后那个女人骂的有多厉害。这也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以来对自己的母亲说了这么多心窝子话,句句成刀,打破了母亲的幻想,甚至也打破了自己对母亲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