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李仁义故意逗端午,让端午说一句春花坏话,他就给端午吃肉。
端午一边对着肉咽口水,一边猛摇头。
李仁义就会很气,觉得从一个小娃那里受到了侮辱。他一生气就气得把桌子一掀,然后骑上摩托车绝尘而去。
李仁义是这十里八乡第一个买摩托车的人,油门一踩,轰隆一声,就跑出了老远。
这一天,极少在白天回家的李仁义开门就听到了春花母女二人的对话。
端午要上学了?哪里来的学费?家里吃的喝的不缺,但是他可从来不给春花钱啊。
莫非是偷的?!
他狠狠暼了一眼春花,撩开门帘进了堂屋。存钱的罐子摆在床底下,他用一些废弃杂物在四周掩护得很好。不像是有人动过的样子。
他趴在地上,把罐子从床底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罐子的口是用塑料纸扎起来的,平平整整的。
真是奇了怪了,春花哪里来的钱给端午上学?
李仁义走到院子里:“你是不是偷我钱了?”
“不可能!”
“你没拿我钱,怎么给端午交的学费?”
“你别管这么多,总之端午上学的学费是我自己的钱。”
“你天天待在家里,哪里来的钱?跟谁睡的啊!”
“你……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别标榜自己了,你快说钱哪里来的?不然我饶不了你。”
“从娘家带过来的压箱礼,我之前从来没动过!”
原来是压箱礼,这都几年了,她还存着呢!
李仁义看着春花,一身破旧的衣服。肩膀上打了两个补丁,裤子膝盖的地方也磨白了。
衣服虽破,她却洗得干干净净的。
再看端午,正是长个子的年龄,裤子都短了一截。
李仁义拂了拂裤脚上的灰尘,他穿着时下最流行的的确良,头发用头油都背到了脑后。
怎么看都不像和春花是一家人。
“装什么呢?故意把自己整成这个样子,给外头说我虐待你?”
李仁义越想越来气,春花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不反抗,他觉得像一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