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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页小说站>第七章大风起兮100 > 第5页(第1页)

第5页(第1页)

吴少冷板凳躺三天,就又是一条好汉。只是今儿个这麻烦一个接一个的来:这位打从方才就抡着流星锤的大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跟着我了?那个剑术已经出神入化的小姐姐,我不打女人,但你再往前冲我就要喊了。还有那个看似一脸纯良无辜的少年,是哪家的熊孩子?这暗器往哪儿飞呢?打架的美德是不打脸啊孩子你到底明不明白?吴少觉得讲道理是行不通的,还是各凭本事罢。于是把束发木簪拔下,横衔口中,强忍住身上一阵阵涌来的痛意,收起懒散的心思,终于拔剑出鞘。三殿下用了些点心,手中把玩着茶盏,目光望向不远处。那人明明可以一剑封喉,到了近身处,却堪堪回腕收剑,只拿剑柄将其击倒。自己已是朝不保夕,还想着旁人生死么。三殿下眯了眯眼,见那人挽了个剑花,收剑回鞘,地上横七竖八、哎哟惨叫的是自己精心布置的一众暗卫。那人逆光缓缓行来,同样是爹娘生养,那人眉目偏偏就能占尽天下颜色,一身再普通不过的素衣,竟也有了几分缥缈之感。吴子谅知道打从方才三殿下便打量着自己,自打斗开时便如芒在背。只是这探寻的幽深目光,若与三殿下这一身仙气飘飘的皮相联系在一块儿。……委实不沾边儿。这就好比一只猎豹虎视眈眈,观察猎物的一举一动。可这丝精明强悍,安在了一只不问世事的白鹤身上。方才比试时吴子谅抽空拿余光看了眼一身仙气的三殿下,大概是未料到被察觉了,三殿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端起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吴子谅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眼神八成不是仙鹤,倒像是只广寒宫的玉兔。受了惊,便慌了神。广寒宫中千年,不问世事,自诩筹谋算计了得,却架不住旁人关切的眼神。吴子谅被自己神奇的联想和比喻惊到了,浑身抖了三抖。方才的几名暗卫训练有素,整肃了形容,立刻前来复命,还不忘披着家丁马甲:“小的办事不利,看家护院的拳脚功夫拿不上台面,还请殿下责罚。”三殿下淡然一笑,挥手命众人退下。正要散去时,三殿下忽然出声,眼睛盯着其中一个其貌不扬的家丁,语气冷冷道:“你所受辖之地是何处?我不曾见过你。”那人忽然抽出短刀,直直向三殿下胸口刺去。霎时间,朱红满壁。事发突然,好在一众暗卫训练有素,当下捉拿了刺客。这刺客也是个烈性汉子,准备了多种死法,诸如抹脖子、吞断命散、咬舌自尽等。均无一例成功。在看押候审的时候还梗着脖子嚷嚷‘哪里有不平事,哪里就有你孙爷爷’。……诸如此类。其中一名暗卫,犹疑片刻,向三殿下道:“殿下,这位公子伤势严重,如何处置?”是夜,宫中大半御医,尽数到了三殿下府中。待吴子谅睁开眼时,已经是两天后。这事儿,还得从那天说起。那天刺客掏刀子忒快,五十多岁的人了,手脚麻利程度,饶是一众好身手的暗卫也没反应过来。当然,不包括吴子谅。其实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如果你从小在家里老爷子的高压政策下苟延残喘,别说对方掏刀子,就是一个眼神,你也能立刻做出十种分析,一百种逃跑路线和应对招式。正所谓祸兮福之所至,艰苦卓绝的童年造就了吴子谅异于常人的反应度和灵敏度。是以刀子刺向三殿下的时候,警觉如三殿下,也怔在原地,茫茫然任凭处置时,吴子谅已经先一步下意识挡了上去。吴子谅这人,毛病一堆,但有一点,颇重义气。当年别人一口一个吴少,他就真把人罩着,一杯酒就是一个兄弟。吴少对宁王都能不计前嫌。更何况眼前这人,以礼相待,多加照拂。当然要是没了那层算计,就更好了。是以吴子谅挡上去的时候,还冲三殿下笑了笑,抽空把那人额前的发拂开。又掉了下来。吴子谅颇为耐心的试了几次,直到三殿下的手附上来,这才勉强抚到耳后。吴子谅颇为满意的笑笑,这才晕过去了。那日被三殿下拂过额发,吴子谅心下一直颇为计较,琢磨着今日一定要搬回一局。昏也昏了,醒也醒了,吴子谅以为这事儿该翻篇儿了。刚要起身活动一下筋骨,惊觉旁边竟俯卧着一人。吴子谅惊魂未定,尤其当那人从朦胧梦境中醒来,朝自己一笑时,吴子谅的心一瞬间飞到了嗓子眼儿。三殿下……这是怎么了?接下来的几天吴子谅过的可谓是提心吊胆。三殿下每日变着法儿的将各地进贡的吃食、新鲜玩意儿往自己屋里送,地方就那么大点儿,后来吴子谅被满屋子摆件儿挤得实在没地儿住,只得求见三殿下:“谢殿下抬爱,当日不过举手之劳,殿下不必挂怀。”“草民惶恐,还请殿下……别再送了。”三殿下一派温文尔雅,将毛笔放在一旁,扬眉:“子谅你不喜欢么?”……吴子谅忧愁的想,做兄弟的两肋插刀,如今不就是挡了一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用不着这样的排场。而且三殿下如今白花花的银子这样砸,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这场景,似曾相识啊。吴子谅琢磨了一会儿,心里咯噔一下:……这可不就是自己当年追美人儿时候用的招数么!你送给我干嘛?难不成这是要……为友谊干杯?吴少一脸忧愁,人都要走出去了,忽然听见身后三殿下清凌凌的声音:“我明白了。”以后吴子谅的屋里,摆件珍宝果然送的少了。此后三殿下每日雷打不动,晨昏定省,都要往吴子谅屋子里去一遭。所以说,你到底明白什么了?!吴子谅招架不住,内心怆然:该不是……两人有代沟吧。话说三岁一代沟,这样算来,小殿下和自己起码差了两个代沟。还不止。不过万幸的是,过了差不多半个月,这日子终于熬出了头。宁王来了。行宫大抵建成,吴子谅老远就见宁王一身花枝招展,心下了然,怪不得今儿没见三殿下。宁王一脸意气风发,全不似那日情绪外露,按理说宁王素来颇得圣心。怎么还是这样点滴不漏的性子,颇为骄矜,也颇多防备。吴子谅回想自己当年,虽然老爷子算是童年阴影,但日子过得确是有滋有味,无忧无虑。这孩子这般倔强,也不知那日的萤火虫,后来留下了么?宁王亦早就瞥见了吴子谅,难得两人想到一起去了。我不需要软肋,也向来不屑这点光。幽幽星点,照不亮心里无垠寂夜。不如不见。宁王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这次是送贺礼来的。排场大,架子足,待掀了红绸,在场的众人都看的眼睛直了。来贺三殿下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官场上待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只是这宁王,未免出手忒阔绰了些。自打祖帝爷到今儿,有双璧传世。一块制成了玉玺,由当今圣上保管;另一块么,就是今天这贺礼。一众鼓吹声中,三殿下微微皱了皱眉:“九弟,这玉太过贵重,恐不合乎礼制。”倒不是推诿客气,三殿下是真不敢受这贺礼。这双璧本是由历代帝王掌管,如今在宁王手中,倒也有一段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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