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眼皮抬起,目光凌厉摄人。
他极其平淡地哦了一声,又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道:
“嬴成蟜将军乃页先生好友,页先生断然不会加害于我。”
他又何尝不知道秦人动机不良,包藏祸心,但眼下还有其他办法嘛?
他的阿父,匈奴单于要他死。
不管这些秦人作何打算,至少救了他的命。
屠各王子金翁微微点头。
屠各是匈奴的一个大部落,作为屠各王子,自小耳濡目染。虽然说不出虚与委蛇这四个字,但却深深懂得这个道理。
之所以愿冒生命危险来此提醒。
一是怕好兄弟真中了那个万一,信了诸如天命之子这类中原人的鬼话。
二是要秦人放松警惕,百来个匈奴人,一个看出蹊跷的都没有,那也太假了。
金翁侧脸冲着穹庐帘布,表现与冒顿正好相反。
他脸上表情平淡,声音却很是凌厉。
“竖子不足与谋!”
穹庐内爆发激烈的争吵声。
一刻钟后,掀开帘布,金翁一脸好心被当做驴肝肺的落寞表情,拖着沉重的脚步踽踽而行。
嬴成蟜在探望樊哙后,回到屋舍之中时得知此事,不以为意。
这件事给他带来的反应,远不如樊哙受伤来的大。
战后二百零一位伤员中,樊哙伤的最重,身上创伤足有七处。
嬴成蟜是第一个冲进月氏**阵,樊哙是第二个。
但嬴成蟜敢冲杀是仗着武功高强,以及一整套密不透风的高精良装备,而樊哙,靠勇。
用一把特别打造,长两尺半,宽一尺,厚三寸的大阔刀,樊哙称为杀狗刀。
拿着这把杀狗刀,樊哙这一战共斩敌人脑袋二十三,仅次于嬴成蟜,浑身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