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月将念安寺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遍。
当然了,略过了她翻窗给人灌药的事。
林朗听完后皱眉:“你的意思是,裴尘这是在投桃报李?”
裴尘也还没进入朝堂,但他不一样。太子在青云山养病这么久,唯一能够有资格前往青云山探病的人,只有裴尘。
“不知道。”林水月笑眯眯地道:“反正我不爱吃豌豆黄。”
林朗看了眼糕点纯正的明黄色,心中犹豫。
“行了。”林老夫人看见他就烦:“你们夫妻两都是聪慧了不得的,自己该有打算,这件事情,水月也就提这么一回,至于你要怎么做,那是你的事。”
林水月点头:“总归圣上是英明的。”
林朗从林老夫人院子里走出来时,人还有些晕。
半夜睡觉的时候,脑子里却浮现出了林水月最后那句话,惊起了一身冷汗。
到了复朝这日,圣上一开口,便是让他们做选择,要求废太子的,尽管站出去。
林朗前面的礼部尚书同另一位侍郎皆站了出去。
唯独他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等散朝,自大殿上走出来时,林朗腿都是软的。
身边的大臣们三两成群,还有人与他搭话:“大人可还好?”
林朗摸了下额上的冷汗,点头。
这事的起承转合,完全奔着想不到的地方去了。
先是东宫来报,在青云山陪侍在太子身侧的两个姬妾,都有了身孕。
又有鱼水村庆王失策下,致使几十万两白银亏空之事。
最后敲板定棺,直接将庆王谴出京城。
虽说是给了个封地,可封的却是最荒凉的渝州,地处偏僻百姓穷困潦倒。
这等惩治,明面上是为那几十万两,实则……
散朝前,林朗瞧见礼部尚书和同僚都快站不稳了。
回想此前他还屡次想往庆王那边靠,这会如何不害怕?
动荡才刚开始。
没两日,礼部尚书降职,同僚外放。岁末藩国进贡的大事,就这么落林朗头上。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宫里就传出来消息,说是太后亲自为庆王求情。
圣上念在太后的份上,让庆王得以留在京中过年。
太后担心庆王出去受苦受罪,便打算提前为庆王选妃。
年初三,群芳宴,宴设临西水榭。
不巧,林朗的两个闺女,都收到了帖子。
“依我说,老爷倒也不必这般焦虑。”秦氏看着林朗在跟前来回踱步,皱眉道:“庆王就算被罚到渝州,那也是圣上的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