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走在雪山里。
鹿安清感觉到疲倦,冷,以及脸颊刺骨的疼,寒冷刮过,细碎的雪花落在他的眉头,肩膀,将他的头发都染成了雪色。
他去过最冷的地方,叫邑西山。
邑西山很高,很冷。
纵有灾祸,也很难影响到人。
可在邑西山下,有个村落,就是靠着邑西山存活。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一贯如是。
鹿安清路过那里,住了几日,听到村中人说,最近半年,进山的人,总是没了命。
不是折损在山里,就是出来后,莫名其妙死去。
鹿安清买了点口粮,借了他们进山的装备,在一日雪停后,慢吞吞地进了山。
村长带人追出来时,进山的脚印都快没了。
“壮子,你疯了吗?一个瘸脚的,你把东西借给他进山,这不是害了人家吗!”
“他跟俺说,借给他,他就能帮咱解决邑西山上的麻烦。”
“笨蛋,蠢货!”
村长气得直拍膝盖,带了几个人追上去,可始终,没找到人在哪里。
直到半个月后,村子里的人,在山脚下发现了几近被冻僵的瘸子。
等他醒来后,村子里已经欣喜地发现,邑西山的怪异,已经消失无踪。
只是等他们再想起那个瘸子时,他已经消失无踪了。
鹿安清已经不太记得当初在邑西山的事情,这样重复的事情太多,以至于他回想起,只记得那彻骨的冰凉。
他在白雪里跋涉。
风,雪。
刮在皮肉上,好似凌冽的刀锋。
如今,他恍惚以为自己回到了那样的雪山,险些被倾倒的寒意压垮。
寂静的雪山里传来“呜呜”的怪异声,有些耳熟,仿佛是在哪里听过这样的叫声。
鹿安清停下脚步。
脚下是一片洁净到可怕的湖面,被层层的冷意冻结成冰,仿若能倒映出天际。
澄澈的冰面上,若隐若现着朦胧、灰白的雾气。
好似是蒙上了一层擦不干净的污渍。
他下意识去看。
一种无形的吸引,迫使着他的眼睛必须盯着湖面。
渐渐的,冰白的湖面被暗色浸染,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摇曳晃动。
它无比庞大。
拥有着怪异的色泽。
它在呓语。
重重叠叠,如同翅膀拍打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
冰层下亮起了两团硕大无比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