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赫尔曼以前对费因斯的刻板印象截然不同,那人有着自诩为上流人士的傲慢和攻击性。自己吃过他的亏,虽说这趟合作有和解的意思,但自己却忍不住要作出不领情的姿态来拾回些许丢了的面子。费因斯像是对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视而不见,只是平常道:「丹尼&iddot;赫尔曼,我们目前的技术顾问,莱斯利陈,我的搭档。」说完就将诺曼送进来的箱子放在长桌上推了一把,那皮箱滑行两米到了赫尔曼面前,「席勒的指纹在外套上,那个什么粉还挺好用的。」赫尔曼暂时将注意力从那个令他不爽的东方男人身上收回来,打开箱子看了一眼里面的外套和装着视网膜成像的隐形眼镜盒,然后重新合上,冷冷说:「这才搞定一个,还有四个要找,统共只有半个月时间可以操作,过了你们可耗不起。」陈仅难得看到对费因斯讲话这么不恭敬的年轻人,所以略一拧眉,带着一丝挑衅警告他:「这位小哥想必不是豪门中人,要不然怎么有点拎不清行情呢。我可不管你是fbi还是安全局,不好意思,在这儿,你得按我们的规矩来。看不顺眼没关系,只要相互不扯后腿,耗不了多久就能吃上散伙饭,放心好了。」看得出赫尔曼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口吻嘲讽地回应:「豪门赤部的莱斯利陈,我知道你。能跟费因斯先生一起行动,看来是很有办法的人哪。」这金毛够毒舌呀,不过算你小子不走运,碰上我陈仅。陈老摊开手臂大方迎战:「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出名,你仰慕我很久了么?我有办法是因为我乐意,像某些被迫过来开工满腹牢骚的家伙,人生才真的灰暗啊。男人长期心情抑郁,对那方面不好,别说我没提醒过你。」陈仅扭头看了眼费因斯,然后用下巴指了下赫尔曼,「听说技术宅都有偷窥癖的,我是不是应该小心点他?」赫尔曼沉着脸抬头看向陈仅身后那个一脸平静的男人。呵,世上本就少有公平,有的人生来就是幸运儿,有权有势又有样貌身材,女人趋之若鹜,男人望而兴叹。安德烈&iddot;费因斯,我倒要替家姐看看,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今天晚了,有事明天再交代。」费因斯此刻的气场强大而淡漠,他不冷不热地冲赫尔曼说了句,「你能过来帮忙很好,合作愉快。」虽然他的表情并没有配合他的客套,但赫尔曼还是略略抬了下眉,眼神锋利地盯着他转身走出去的身影,若有所思。陈仅回到套房客厅,对费因斯笑道:「怎么一个技术宅,还能这么牛逼哄哄的,可见上头有多缺人。是德国佬吧,长得就一副纳粹精英分子的面瘫脸。」费因斯的脸上又恢复了柔和的包容:「你不用喜欢这个人。他帮得到我们。」「金毛这股臭德行,跟我还挺旗鼓相当的。」说完这句,陈仅已经站到自己的客房门口,侧身倚着门廊,姿态随意表情玩味地看住费因斯,「怎么?看我突然有自知之明,有点不习惯是吧?呵,那小子看起来挺厉害的样子,选他还有别的原因么?」别以为那小子深闺怨妇似的小眼神会瞒得过他陈仅的法眼,怎么看都觉得他跟费因斯有过结。「就因为他是骇客高手,我才请的他,你信吗?」「信!你说什么我都得信哪。不过,肯定有什么内幕是我不能知道的吧?」陈仅干脆抱起手摆明了说「你看着办」。费因斯轻描淡写:「我跟他是私怨,碍不着公事。」「ok,真是那样,倒确实不关我的事。」陈仅无意纠缠细节,谁没几个秘密的,「行了,这房间是我的吧?你‐‐睡哪儿?」「在你隔壁,有事叫我。」陈仅看着他平静自若的表情,慢腾腾吐出一个字:「好。」转身,关门,然后进浴室冲淋。到底是豪华套房,每间卧室都带独立洗手间。但今天,他却没什么心情研究浴室结构,也不想泡澡,就是没兴致没心情了,直接淋浴了事,然后倒头睡觉。第二天清早,陈仅被敲门声吵到,有些懊恼地搔了搔头发起来,他觉得昨晚没怎么睡好,半梦半醒的。随便套了件黑背心找出去,看到费因斯已经坐在金毛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两架屏幕在思索着什么。费因斯朝他点了下头,视线又回到屏幕上,嘴上说了句:「咖啡刚煮的,还热着。」「噢。」陈仅也没多想,走过去本能地拿起放在费因斯面前的那只马克杯,执起杯耳就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