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最开始贴在冰箱上的便利贴,应当会有笔记、日常用具一类,可以侧面描绘出她丈夫的形象。
以及便利贴上有提到她丈夫是学校指派出差的。
如果确认了是哪所学校,可以去向丈夫的同事、学生了解他是个怎样的人。
然而先有赫尔曼,后有约书亚,都陪同在她身边占据了她搜集信息的时间,把她的日程安排排得满满当当,根本没有机会搜集线索。
系统现在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权限把这个小世界里相关她丈夫所有可搜集的线索统合,尽可能具象化每一处重要的场景和人物,弥补她对丈夫缺失的了解。
首先展示的是夫妻俩的婚礼。
婚礼的举办地点在洛华达的一间小教堂,主持者是爱好杯中物却对信仰足够虔诚的酒糟鼻中年牧师。
宾客寥寥不到十人,是与两人关系平平,刚好有空就来凑个热闹的共同同学。
新娘的婚纱与新郎的西装都是租赁来的,但花了不少租金,很新,婚纱上绣了很多颗圆润的珍珠,裙边的蔷薇形褶皱也很精致。
总体来说是一场简单但用心了的婚礼。
桑迟一边沉默地捏袖口处的花纹蕾丝,一边尝试看破丈夫身上的白雾,辨认他是赫尔曼还是约瑟夫。
可是仔细想想,他们两人是双胞胎,就算她能看清一点,估计也难以分辨,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
她和丈夫相携走到牧师的台前,在他冗长的一段教诲后,他们开始将手按到《圣经》上的宣誓部分了。
意料之中的,她丈夫的名字也缺失了,成为牧师口中短暂的空白停顿。
他们按照惯例,誓言无论年轻衰老、健康患病、富贵贫穷都不会抛弃彼此。
桑迟不了解这个流程,雾里看花似的瞧丈夫也得不到提示。
幸而系统知道,教她不必多想,反正这就是他整合出来给她体验的虚幻场景,她只需要答“我起誓”。
一切顺利,但当牧师问“口口口口,你还有什么想对新娘说的”时,她的丈夫将手从《圣经》上挪开,转而与她十指相扣,仿佛多此一举地认真确定:“迟迟,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爱我依旧吗?”
誓言后还问这个问题有点怪,但她能借他交握自己手的力道察觉他极认真。
桑迟直觉不合适再敷衍地答“我起誓”,只是要她自己想出个说辞太难。
思及赫尔曼和约书亚都喜欢讨亲,不管他是哪一个,给亲肯定没错。
因此她用仍然自由的手揽在他的脖颈后,让他低首俯身,加上她的高跟鞋,勉强对等了两人的身高差,轻轻亲在他的唇角。
如阳光融雪,四周一切皆泡沫般消散。
桑迟发现自己坐在一棵树下。
视线很低,比她平日坐下时低很多,她后知后觉自己变小了,现在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女孩。
[这里是你和丈夫小时候待的孤儿院。]系统说。
几个看不清脸的男孩你追我赶地在她眼前嬉闹,玩了会儿觉得无聊,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
当先该是孩子王的那个,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揪掉了她扎头发的发圈,连带扯断了她好几根金发,疼得她立刻湿红了眼。
磨难没有到此结束,她扎的是双马尾,剩下的男孩需要争抢她剩下的那个发圈,拉扯得她整个脑袋随疼痛的头皮一起晕晕转。
带头抢她发圈的男孩像是反应过来这样做对她造成的伤害,尝试勒令上头了的小伙伴们住手,却失败了。
系统看不下去,想说要不跳过这一段:[迟迟,你……]
话说到半截,不远处帮助修女擦完桌子的另外一个男孩端着木盆经过。
听到这边的动静,望见她正被欺负,他愤怒地撂下木盆,小豹子般扑向拽着她头发不放的其他男孩。
系统松了口气:[终于来了,这是你丈夫的幼年期。]
挨了他拳脚的男孩们顾不上再抢她的发圈,纷纷放开她,与他扭打成一团。
一个对付多个明显讨不到好,尤其他像是从前从来没有打过架,多数时候都是在挨打。
桑迟看得心焦,可她小胳膊小腿地要去帮忙,可能反而会拖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