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惊奇我的若无其事,不可置信地看看我,特别把目光放在我没有遮拦、被水泡得发皱的脖子上。
&ldo;小心着凉。&rdo;他解下围巾给我系上,动作很轻很柔,怕是会蛰醒什么冬眠的生物。
不再看他,自顾自走向早餐摊。我的伤不在脖子上,也不在皮肤上,是在心里,那颗红色的无人可破的守宫砂上。
&ldo;十个包子,二十根油条,五碗馄饨,八个大饼,两碗小葱拌面。全部打包。&rdo;我声音冷淡,听不出任何异常。可在我身后接着老板递上来东西的陈瑞涵却眉头紧锁。
&ldo;不高兴就说出来吧。&rdo;他捧着一大包东西,跟上两手空空的我。
&ldo;我没什么想说的。&rdo;我在单元门前站定,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ldo;昨天晚上我喝醉了。&rdo;
&ldo;你不用解释,我们的交易条件我很清楚。&rdo;我不耐烦地挥挥手,表示自己毫不在乎。
&ldo;我不希望被你看见的。&rdo;
&ldo;我也希望我没看见。&rdo;多可笑的对话,不想再多说,走进电梯间。
陈瑞涵跟进来,盯着我手臂上同样的泡痕发话:&ldo;文小培,你不应该自nuè。&rdo;
你以为我是为你吗?&rdo;我发狠地对他吼。
&ldo;你的表现难道不是吗?&rdo;他的语气也不轻。
&ldo;陈瑞涵,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情。我跟你一样不在乎我们之间的关系!&rdo;
掏出钥匙,冲进家门。陈瑞涵也进来。
他默默地看着在房间里忙东忙西瞎转的我,终于忍不住走过来拉住我问:&ldo;石然是不是有专用的拖鞋?&rdo;
我不去理睬他和他那个无聊的问题。那个人的名字却像利刀般再次划开我毫无遮拦的伤口。呆站着看他在鞋柜里翻出一双我从未拿出来给他穿过的大号男拖问我说:&ldo;这是他的吗?&rdo;
这双被放在柜子最顶端,已经积上灰尘的大号男士拖鞋是进口真皮的,售价rb3000,昂贵奢侈一如石然。当年我陪他买家居用品时,那人买了两双。一双放在他家日常穿,一双扔在我家。他说:你家的hellokitty拖鞋不适合我,帮我把这双鞋放你那里,算是我给全体去你家参观男同胞的福利。
没有其他男人穿过这双鞋,除了石然。一直以来只有他才有资格在我家存放专属的鞋。
&ldo;没有谁的。&rdo;我否定事实,从陈瑞涵身边插身而过。
身体被人从后面抱住,健硕的身躯带着炙热体温渐渐贴近我的背肌。肌肉因异性磁场触动而轻颤,仿佛微电贯流。
&ldo;文小培,你的鞋柜里还留着他的鞋,那你的心里呢?&rdo;陈瑞涵低下头将滚着男性气息的淡淡话语送进我的耳边,若有若无的重量顺着血管滚进心扉。
曾经,石然在我心里的位子是无法取代的。如果是当时,陈瑞涵或许可以代替他穿破这双鞋,进入这个家,睡上我的床,但绝对没有办法代替他占据我的心。心真得痛了,原来我爱得那么深。
&ldo;我不介意帮你把他赶出去。&rdo;他放开我,把鞋丢在我面前,伸出脚一只只穿上,再一只只踢掉。抬头间已换上另一副表情,黑眸里不带感情地说:&ldo;可是在他没出去之前,你又怎么能要求我那么多!&rdo;
陈瑞涵,其实那个人死了,在昨夜死在我心里,只留下一瓢扎入心血的枯藤。拔起来很疼,不拔便会连肉烂死。那颗红砂是彻底碎了,带着剧毒融进枯藤根底。
弯下腰捡起拖鞋,用手轻轻拭去面上的灰尘,呆看几秒后转身丢进垃圾箱。
&ldo;他走了,你来了,痛还会是一样的痛。&rdo;我的眼角划下一滴泪,仅仅只有一滴。
三十不婚
都说三十岁不结婚的人总是有缺陷的。结婚就是合伙过日子,将就成为已婚人士最普及的口头禅。过了三十还死撑着不结婚要继续寻觅的男男女女,总归是放不下心头所好,过于执着某些东西,才会无法将就着过日子。这种被普通人称为偏执的病态心理,让他们逐渐苍老的手将越来越难抓住身边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