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溪木着脸摇摇头,柳彦姝盯着她神色看了半日,实在看不出什么来,叹气道:&ldo;你还真是个不开窍的木头!&rdo;
想起一事来道,&ldo;对了,你上回说的没错,五姐姐那香囊真是星地织彩的,是王常英送的。&rdo;
傅清溪不想细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便胡乱摇头道:&ldo;嗯,那我没看错啊。&rdo;
柳彦姝原本想说给她听的,看她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恐怕就是个不开窍的,说给她她还得问一堆为什么,想想便也懒得说了,只问起她庄子上的趣事来。
晚上众姐妹都在颐庆堂用的饭,老太太兴致高,听说傅清溪从庄上带了米酒回来,还叫人冻了端上来尝鲜。众人都尝了,有喜欢的有不喜欢的,也不必细述。
第二日都来谢傅清溪昨日带回来的土仪,越芃笑道:&ldo;那青莲子还真是水灵,菱角也脆嫩。傅妹妹真是有心了。&rdo;
越苭道:&ldo;二姐姐你没吃过咱们家园子里的菱角莲子?没有庄子上来的好?&rdo;
越芃还未来得及答话,越萦却道:&ldo;说不得就是庄子上的水土好呢,你看傅妹妹气色都好了许多。&rdo;
柳彦姝道:&ldo;三姐姐觉着庄子上的水土比咱们府里的好?这可真是稀奇话儿了。&rdo;
越芃拍拍手道:&ldo;好了好了,你们啊,客套寒暄这样的,虽然叫人听着心烦,到底也少不了的不是?结果我们两个好容易学来两句,好都叫你们驳住了,这后头的话可教我们怎么接?好歹给个台阶儿下啊!&rdo;
说得越芝几人都笑起来,越苓道:&ldo;不过傅姐姐你是看上去好像……好像不一样了些……&rdo;
越芝点头道:&ldo;嗯,好似……白了些?润了些!&rdo;
傅清溪嗷一声叫唤:&ldo;是说我胖了?!&rdo;
她素来一张木头脸,这会子忽然情急起来,余下几个具是一愣,然后爆出来大笑声。
柳彦姝搂着她道:&ldo;莫急,莫急,新一季衣衫还没做,大不了腰身放出来几寸,有什么了不得的!&rdo;
越芃笑得忍不住,又指着柳彦姝道:&ldo;平常总说你最疼她的,结果看看,就你打趣得最厉害。&rdo;
柳彦姝也笑:&ldo;我忍不住啊,她那模样儿也太招人笑了。&rdo;
如此一混,也把最开始的那点不恰都混没了,待得她们走都了,傅清溪就叫夏嬷嬷准备纸笔,准备要抄那《学之道》的下册。
可也不知怎么的,大概是这一个来月的舒服日子过惯了,忽然回到了府里,好似重新住回壳子里,连人带心地都不得伸展。
待夏嬷嬷把纸笔拿来,她对着那下册枯坐了半日,连翻都没翻开,就到了该就寝的时候了。
夏嬷嬷道:&ldo;姑娘还是早点歇着吧,明日一早还要给老太太请安呢。&rdo;
是了,差点把这个都给忘了。
洗漱之后躺下了,明明这里才是睡了六七年的老窝,居然择起席来,说死睡不着,满心都是庄子里楼台边临水靠窗的凉榻。这一对比,就显得这放了冰盆的屋子如此憋闷、湿冷,叫人浑身不舒服。
又翻了个身,她便忍不住劝自己:&ldo;知足吧,真是过了两天自在日子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rdo;
&ldo;自在日子……&rdo;她忽然又想起河对岸的人家来,傍晚在屋前空地上摆上一张桌子,端出面条子水饭,围坐一圈吃得热闹。从井里打起水来,直接就往脸上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