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门外看着曾经那两棵树的位置,空空荡荡,关柏曾经那么努力的救那两棵树,可惜无济于事。傅杨推开了门,走进了房中,按亮了灯。他上了二楼进了卧室,拉开衣柜随便在箱子里塞了一些衣服,正是春天关西市应该不会很冷。
所有的东西还都整整齐齐,里面摆着两个人的衣服,傅杨的手划过一排领带的时候顿了顿,都是新的,关柏不喜欢戴领带,以前关柏尚在的时候他习惯性给自己买的时候也会给关柏买一条,后来他只要看到了就会买,买了好好的存起来,总有一天会用到的,他这么想。
傅杨拉着箱子出了门,打了车去火车站,关柏还有四天,可他一天都不想等。
许彦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人的怀里,他皱了皱眉,感觉到了身后那人的火热。他小心地挣脱了腰间的手臂准备坐起来,被子从他的肩膀上滑落,露出一身暧昧的吻痕。
还没来得及坐起来,腰间那双手就又收紧,将人按回了床上。许彦一个没防备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眼睛。
他没睡醒的时候不戴眼镜,眼里湿漉漉的目光都不曾被挡住,更像一个小孩了,纪端铭蹭了蹭许彦的耳垂漫不经心的想。他像一条巨大的犬类,将自己的猎物圈禁在鼻子尖和尾巴尖里。他低头嗅了嗅许彦的脖颈,昨天夜里纪端铭为两人清洗的很干净,他总觉得这么相拥一夜之后,许彦身上也带了他的味道。
他抬起了头,“昨天晚上还记得么?”
许彦有一些尴尬,虽说也跟他目的差不多,可睡了关柏的朋友他实在是意料之外,难得许彦有些无措,“……”
纪端铭也不为难他,笑了笑,探过头在他的唇上亲吻了一下,然后眯了眯眼,“不记得也没关系。”
许彦很久没有被好好拥抱过了,他的耳朵尖冒了点红色,偏了头,“让我起来。”
纪端铭放开了他,然后也在另一侧开始穿衣服,光线穿过他的衣裳,照出了一个雪白的侧影。昨天是是个意外这句话许彦忽然就说不出口了,清晨的亲吻太过温柔,让他留恋。
纪端铭穿衣服很快,绕过床沿走到还在发呆的许彦面前,弯腰扣着他的脖颈再次亲了一下他,然后缓慢的蹲了下来,握住了他的脚踝,然后顺着脚踝向上摸到了昨天晚上记忆里那道疤痕。
许彦没拦他,甚至配合的抬了抬脚,大腿侧面是一排疤痕,痕迹不重,只是白天看起来比较明显。纪端铭眼里没了昨夜的欲望,他像是忽然变成了一个医生,伸手按了按,皱眉问他,“怎么弄得?”
许彦笑了笑,“以前了。”
纪端铭没好气,“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天天都是什么娱乐项目。”
许彦不解释,只是专注的看着这个好看的医生,昨天夜里每一句恳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因为喝多了,潜游在深海里的怪物冒出了头,清醒的时候他又让那个怪物开始沉睡。
许彦从床头拾起来眼镜戴上,穿好了衣服,镜子里他西装革履,没了昨夜可怜楚楚的样子。
纪端铭站在他身后,他比许彦稍微高一点,许彦对着镜子问他,“你是个医生?”
纪端铭眯着眼盯着他的脖颈不知道在想什么,“是啊。”
许彦笑了笑,“昨天麻烦你了。”正说着脖颈上忽然一痛,纪端铭不知道哪根筋抽风了,低头在许彦脖子上啃了个牙印,又不舍得真的用力咬疼这个人,转为绵密的亲吻,双手搂住了许彦的腰,以一种极为保护的姿态将他抱在怀里。
纪端铭贴着他的耳根,低声道,“这么不在乎吗?”勾着唇笑了笑,“昨天晚上你在求救。”
许彦避无可避,被迫看着镜子里自己空白的表情。纪端铭也不得寸进尺,双手下滑握住了许彦的手,十指相扣然后将一只手拉到他的唇边落下一吻。
“也许我们应该留一下联系方式。”
许彦出门的时候手背都是烫的,纪端铭站在电梯门口跟他眨了眨眼,完全不像一个医生,他这么想。
门口等着一个彻夜未眠的人,裴远站在楼下他远远看见了许彦眼神忽然亮了一下,可随着许彦走进了,他的表情从一片空白到怒不可遏,他猛地上前握住了许彦的手,咬牙切齿道,“你跟他睡了?”
许彦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明白了纪端铭的用意,怎么回事跟一只大狗一样?还有做个标记。他甩开了裴远的手,毫不在意道,“喝多了而已,”他疑惑而好笑地看着裴远,“怎么?我记得我成年了吧,有个床伴很奇怪么?”
裴远理亏,他被吻痕刺得眼眶发红,冷笑道,“我倒是没想到你变得如此随便,看样子我还是对许总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