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柏转过头,眼里都是苍凉,“我知道,但是你犹豫了,那孩子问的那句话没错,你回答得出来么?”
他轻轻笑了一声,“傅杨,你不爱他,但是你已经在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爱我了,这就够了,我们不要互相折磨了,就这样吧。”
房间里的灯光满是冷意,关柏躺在一楼的沙发上,傅杨轻轻凑了过来,他没再挽留,小声说,“你的脸怎么了?”然后小心翼翼摸了摸他的伤口,伤口已经结痂了。
关柏睁开眼,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傅杨,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接电话?”
傅杨愣了一下,他忽然想起来了那个被他刻意忽略的电话,“我……只是还在生气。”
关柏似乎已经料到这样答案,他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转过了身体,将自己藏进沙发中。
第二天傅杨醒来的时候,关柏已经走了,他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得一干二净,傅杨下了楼,门口放着一些东西。
一架破碎的眼镜,十块钱零钱,还有一枚银色的戒指。
关柏赌输了,如今他把筹码留给了赢家。他是这样的决绝,将与傅杨有关的一切,都留在了这个别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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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十七岁的末尾,关柏还背着那个老旧的书包,公园门口那个烤面筋的摊子如今已经不知所踪。傅杨不合时宜地想起,那时候,他们打赌本来是要吃那一家摊子的。在一起那天,他们却没去那个地方,只是随便在烧烤摊子上点了一点。如今想起来,原来那个赌局从一开始就是不作数的。
傅杨坐在沙发上,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是这样的状态。傅杨以为自己已经期待分开这一天很久了,他们之间的互相折磨已经耗尽了他的耐心,痛苦与怀疑让他产生了一种只有分开才能成为解脱的错觉。而到了真的这一刻的时候,傅杨才悲哀的发现,不论过去是多么的狼狈,他都没法否认关柏的离开给他的不是解脱,而是更为深刻的痛苦。
门铃突然被人按响了,傅杨像是忽然从噩梦中惊醒那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关柏么?是他回忘了东西么?他几乎是跑着那样开了门。
“关柏……”
齐嘉抱着那一束已经低了头的向日葵站在门口,他听见傅杨下意识的这一句,像是早就料到了那样,他眼底满是黯然,可他并没有放弃。
“傅总,我不是关柏。”
傅杨愣了一下,他眼里都是不加掩饰的失落,傅杨往后让了让,“你怎么来了?进来坐么?”
齐嘉抬头看他,像是审视那样,“傅总,我要问你什么,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傅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了身体看着他,“你要问什么?”
他并没有立刻开口,阳光落在他脸上,照得他很白,像极了关柏,看得傅杨一愣,“傅总,我觉得我有时候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起初我觉得你很想离开关先生,后来我觉得你喜欢我,现在我看不懂了傅总,你到底想要什么?”
齐嘉说的没什么错,傅杨从来不是一个果决的人,少年时关柏离开他两年,他才发现自己喜欢他,到如今已经走到了绝路,他却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齐嘉,我不想谈这个。”
齐嘉笑了一声,“其实我昨天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了,傅总,我是来送花的,你要是不想说,那我就等等,至少你别绝了我的路。”
他将那盆向日葵递给了傅杨,他摸了摸向日葵的叶子,“冬天很难买到向日葵的,昨天开的还那么好,今天就枯了,有点可惜。”
傅杨沉默地抱着那束花站在门口,齐嘉转身摆了摆手,“傅总,我走了。”他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苦笑,“傅哥,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啊?”
语言像是被冬风淹没,还没到达傅杨身边就荡然无存,所以自然也没有答案回来。傅杨没有回答,齐嘉也没有等。
文旭终于办完了手续,他将父亲送回了家,谢青桐逮着老人念叨了很久。老人年龄大了,左耳进右耳出,孩子们操碎了心。
谢青桐气得脚下生风走出了家属院,文旭在后面追,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步,后面加速的人避之不及,直直撞上的女朋友的背。
文旭顺势将人抱进怀里,“不气不气啊,爸爸咱们不气了。”
谢青桐深呼吸了一会,转了身将自己藏进文旭怀里,气若游丝,“气死我了。”这么些年过去了,她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安心耍脾气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