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隆志听过不少他哥哥的传说,只有一个最叫他觉得可笑。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做尽所有坏事,然後在山中捡回一个像天仙般的少女,两人相爱、结婚,这是在演哪门的连续剧?只不过後来的剧情就比较合理了,男人事业出包,女人外遇,到最後,女人跟姘头私奔了。不是在哪座山上就是在哪个海里吧,堤隆志不相信哥哥会让女人逃走,当然这并不是他需要去关心的。他要注意的是堤刚志的异常行为。没错,像是‐‐他绝对不搬到国外去。他再怎麽忙碌仍会频繁的回到这个城市里。他不定期的,会到某栋大楼中过夜。要比耐心,没有人会比得过堤隆志。堤刚志的异常行为已经持续十几年了,他却能忍到这个最好的时机才出手。先是抓了堤刚志的长孙堤宏,在剁了这个十岁男孩的三根手指後仍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後,堤隆志也没有放弃。他没有拿孩子去威胁他父亲堤政,没必要打草惊蛇。要人的话,多的是。一栋大楼需要多少人手管理?总有一两个口风不紧的。不管那个说出来的人,是因为老母病重急需现钱,还是因为亲妹子被绑架不得不配合,总之,堤隆志拿到了大楼的设计图。从这里开始就简单多了。顺著大楼冷气管线,派人放了远从非洲高价购入的药草做冷温焚烧。带著无色无味的气体通过大楼空调,传到每个角落去。没有几分钟就把整栋楼变成睡美人的城堡。最後,虽然有点丢脸,不过他还是在大楼内的废水管内爬到目标房间的浴室中,从里头偷出了堤刚志的宝物。只是,当他看到倒在门口的两个男孩时,不是没有感到吃惊。他一直以为,会在房内里发现绝世美人。但是他看到的,是两个男孩,而且,长得和那个笨女人一模一样。又是个可笑故事的续集吗?瞬间他这麽想,可是马上推翻掉自己的想法。如果只是个父慈子孝的无聊故事,为什麽堤刚志要藏起他们?又为什麽要这样关著他们?一个可怕的揣测浮上心头。「社长,您哥哥来电。」办公桌上的电话传出秘书好听的声音。「接进来。」这麽快就来了吗?看来还没老人痴呆呐。接起电话,堤隆志以愉快的语气说:「喂,老哥吗?」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我没堤清以外的弟弟。』堤清?喔,那个没用的小鬼吗?堤隆志想起数十年前的新闻,那个连亲生母亲都不要的小老鼠一只。「别这麽说,我可是很佩服老哥的手段的,还要跟你多学习。」伸手不打笑脸人,虽说这不是视讯电话,他应该也看不到。「废话少说,条件?」条件?这麽快就主动开口了?连交涉技巧都不用?看来这两个男孩的功用比自己想像还要大的多。「呵,说这什麽见外话,我只是想见见从未碰面的侄子,顺便招待他们来玩个几天,老哥不介意吧?」「我只再说一次,条件?」堤隆志阴下脸来,三天,就只差了三天,让他永远只能排在这个男人的後头。现在这种自己明明已经立在高位的时刻,这个男人仍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或者我说错了,不是侄子,该叫大嫂呢?」话筒的另一端沉默了,最後,堤刚志没有说什麽,直接挂了电话。堤隆志也放下话筒,这代表只有两种结果,一个是堤刚志放弃那两个男孩,另一个是堤刚志会不顾一切杀过来。会是哪一种呢?堤隆志开始期待起来。先醒来的,是欢欢。他揉著眼睛,慢慢的爬了起来。为什麽今天床铺睡起来的感觉这麽奇怪,欢欢想,然後,他半睁的眼睛左看右看,找不到任何熟悉的东西。没有被他用叉子刮到的床头柜,没有盖习惯的羽毛被,没有那扇开不动的门。一个完全没看过的房间,放置著许多他从来没看过的东西,那些东西其实一点也不特别,只是他从来没有看过。然後,在房间的一角,有一个从来就没看过的男人坐在那儿。「醒了吗?」男人笑著问。欢欢没有开口回答,这个男人长得有点像爸爸,不对……应该说,很像爸爸。可是不是爸爸,他是谁?爸爸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