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并非是无缘无故在演说的结尾点出&ldo;理智&rdo;这个字眼的。青年时代的艰辛,创业遇到的困难,常常出现的踌躇,以及对人性懒惰的认识都促使他理智地抓住一切机会去追求最美好的东西,哪怕只存在着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既然这种理智是为一个善于分析,观察事物时懂得一分为二的头脑所拥有,既然它是从一个懂得如何放弃的心灵中迸发出来的,那么,在奴隶制问题上,这个人也自然应当明白如何谨慎从事。
林肯看到,深深吸引他的,一向力主解放奴隶的新英格兰地区,现在正在推行一种十分危险的政策,他们不允许任何人要求政府对合众国不允许再产生一个奴隶这样一个问题的原因,做出哪怕是最简单的解释。一次,林肯在州议会中阐述本党主张时曾明确地表述了自己颇得人心的立场:&ldo;我们相信,奴隶制是建立在不公正的,同时也是建立在威胁公众利益的基础之上的。然而我们承认,那些反奴隶制的理论事实上似乎正促进了这一体制的继续蔓延。我们认为,议会无权干涉各州做出的决定。当然在哥伦比亚这个直接受政府管辖的州里,政府有权废除奴隶制度,前提是,这必须获得公众的赞同。&rdo;
这是林肯在他的南方之行后,依据历史和现实中的权力分布状况做出的一种较为折中的评论,这正符合了他的先辈杰斐逊在半个世纪之前所表述的观点:&ldo;没有人比我更希望看到自然赋予我们黑皮肤的兄弟以及我们自己以同样的天赋了。我相信,我们之间外表上的不同仅仅是他们在非洲和美洲恶劣的生活环境所致。没有一个人比我更希望尽快建立一种新制度,在他们恶劣的境况和社会形势允许的情况下,提高他们的地位!&rdo;
林肯的观点是多么深得人心,可以从南部人民的热烈掌声中看出来。在伊利诺伊这个地方,克莱党派成员都是相当明智的;他们的聪明才智以及他们工作的危险程度,都存在于他们的敌人,也就是南部政党所做出的决定里。
晚间,教堂和法院大厅的集会上,人们会继续关于奴隶问题的讨论,这时,倘若林肯感觉无聊,就会到自己在法院大厅上层的办公室,通过法院大厅天花板上的一个窗户倾听楼下的讨论。一次,高大的他靠在沙发上,正仔细听着下面的动静。
忽然,楼下的人大声喧哗起来,林肯仔细一看,方知原来是自己的一个朋友正在揭露民主党人受贿的丑闻。于是这时,大厅里的人们就突然看到窗子那儿有两条大长腿在摇来晃去,一个人从窗子爬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跨上讲台,此人正是林肯,他大喊:&ldo;请安静!这里言论自由!贝克先生有权在这里发言!我为他鸣不平!&rdo;
还有一次,有人要求在州议会中对辉格党的观点进行表决,辉格党的党员只有通过退场才能阻止这种表决的进行。这时,林肯又从法院大厅的天窗上跳了下来,以他的勇气和果敢控制了当时的尴尬局面。
平常,林肯不仅会以这种方式替人辩解,也能间或有意无意地抹煞一些人的演讲成果。一次,神父托马斯在讲台上演说时,他在一旁模仿,一时间,听众们笑作一团,演讲根本无法进行下去,托马斯的眼泪都要被气出来了。在这之后,林肯曾就&ldo;托马斯的蜕变&rdo;这场恶作剧向托马斯道了歉。很久以后,他还深有感触地说:
&ldo;如果我的善意行为也能像这次恶作剧一样给人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该有多好啊!&rdo;
其实他自己本身也对这种事情十分敏感,他曾说过,空荡荡的大厅会夺走他的一切生机和激情。当他在论战中败给长于言辞,极富竞争力的对手道格拉斯时,他也会十分沮丧,一时间一蹶不振。在和对手的下一场论战之前,必须不断地给自己打气才行。 三、解脱
带着一颗孤独的心,林肯在生活的道路上独自踯躇。起初呆在斯普林菲尔德的日子里,他似乎比过去更加孤单。他不知道,现在的新生活能给自己带来什么。他宁愿还像过去一样,去哪个熟人家里,在他们的工具棚里给他们做点桌桌凳凳,劈劈柴火,而后再悄然离去。实在无聊的时候,他会去向某位律师借些法律方面的书来读,有一位律师日后曾经这样说过:&ldo;林肯是我见到过的最不修边幅的年轻人,他十分怕羞,性格中还带着某种忧郁。然而,当他一说起话来,这些怕羞和忧郁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给人的印象是,性格坚强,语言犀利。每次见面,他总会有些令我惊讶的变化。&rdo;这段日子里,会给林肯带来不安的只有玛丽。欧文斯‐‐他的准未婚妻,因为她还是经常来斯普林菲尔德看望亲戚,到时,他们俩还会共度晚上的时光,而后林肯会把她送回家去;有时,林肯骑马去纽萨勒姆时,也会去她那儿坐一坐。这样,两个人便都有机会彼此进一步了解,也就更加发现了两个人的不合谐。当然,此时他们二人的事情尚在未定之中。林肯觉得自己有义务履行诺言,而玛丽则似乎仍在期待着对方首先开口;二人都不愿意明白地谈及此事。林肯写了一封信寄给玛丽,分析了两人的关系:&ldo;亲爱的朋友:这封信我写过两次开头,又把它们都撕了。因为第一次开头不够严肃,而第二封又过于严肃。现在的这封信,我会把它寄出去。斯普林菲尔德的事情很无聊,在这里,我像过去一样孤独。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女人曾跟我攀谈过几句;我从未去过教堂,而且近期也不会去那儿,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在那儿能做些什么。我经常会想起,您说您愿意来斯普林菲尔德生活,我恐怕这对您不太合适。这里的每个人都乘着马车到处兜风,而您却不会有车,因为在我身边,您会越来越穷,甚至会变得一贫如洗。您能够忍受这一切吗?当然,只要有人愿意与我共度此生,我将竭尽全力使她生活的幸福如意。假如我做不到,那对我简直是再糟糕不过了。如果这个女人是您,我想,只要您不感到与我在一起十分无聊,我就比过去幸福一百倍了。但或许,您只是在跟我开玩笑,或者,我并没有理解您的真正意思,如果真是这样,请您忘记我们之间的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