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琅:“这……”
简书杉小声道:“我偷偷做了点刺绣活,别跟小峋说。”
池琅诧异道:“身体都不舒服了,还做什么刺绣活?”
简书杉不好意思地道:“托周姨帮我找了点事做,总不能一直在家里躺着。”
池琅死活不收:“这钱还是给简峋买别的吧,我不能用的。”
做零散的刺绣活能挣几个钱?想来这三百块钱都是慢慢凑出来的。池琅想到自己要是用了这个钱,连狼心狗肺都不如,将钱推了回去。
简书杉眉头皱起,“你都没衣服换了。”
池琅:“好得很,没事的!我等简峋回来,问他借衣服穿。”不就是大了点吗,将上衣下摆扎进去、卷一卷裤脚就行了。
简书杉摇摇头,垂眸摩挲着零散的钱:“现在我每次给小峋钱,他都不收。我以前想给他买衣服没钱,现在做工攒了点钱,身体不好又不能出门,所以还是没法给他买衣服。”
池琅话哽在喉口,一句都说不出来。
其实按照外面的物价,三百块钱也买不到什么衣服。可他就是不舍得去打断这个久未外出的女人的幻想,也不忍心将她攒了很久的钱弃之如敝履。
“三百块钱能买什么,要不网购吧。”池琅忧虑地小声嘀咕着,户城的门面租金贵、人工费贵,叠加在衣服上,动辄万儿八千的,他之前买的衣服都没下过五位数,现在拿着三百块钱就像握着烫手的山芋。
简燕在学校里憋坏了,出来的时候一路左看右看,口袋里还揣着她的宝贝扳手。
池琅憋不住想抽走扳手:“这扳手过地铁安检”
“啪!”
“姑奶奶,谁出门带扳手”
“啪!”
“我草!你这女的手劲能杀人吧!”
“啪!”
池琅数次伸出的爪子被简燕大力地拍掉,他捂着红起的手背,缩在地铁座位上一个劲地吹气。简峋视线落在他身上,池琅自觉丢脸地背过身,用脸降手背的温,偶尔偷瞄两下简峋拆了一半纱布的手。
恢复的速度比他想象中要快很多,伤口也要透气,终于不用再把手裹得像个粽子,也不用他帮简峋擦身体。
虽然那次后,池琅只是简单地帮人擦擦后背,但他面对简峋时会突兀地不自然起来,生怕与男人对上视线。好像多对视一秒,心脏就会不受控地在胸腔里微微乱蹿,毫不安稳。
这种情绪很陌生,他只能生涩而艰难地将其塞回肚子里,逃避地用土将其盖住。
“这是哪里?”池琅跟在他们后面转了几班车,稀里糊涂地看向四周老旧的楼房。旁边的路牌上写着他不认识的名字,从地铁口出来四周环绕着高矮不一的楼,但高度普遍比中心城区的楼要矮些。
这里最早是一个小巷子,从服装批发小作坊起家,因为价格低廉、材质较好,在熟人间形成了稳定贸易,后来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形成特定的商圈。为方便运输车进出,巷道被不断地扩宽,名字也被冠为一条路的名字,最后演变成了现在这样道路宽阔,四通八达的产业区域。池琅以前只在中心城区混,只买贵的衣服,自然没听过老户城人心里的“便宜服装圣地”“五角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