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帮我提一桶热水来。”他停顿说话,眼眸如鬼魅般地盯着她不放。似乎欲吞蚀寇儿的魂魄。“要干嘛?想要烫死自己?其实只要说声抱歉—一”“我要你伺候我一—洗澡——”怒轰轰的,寇儿翻箱倒柜的从箱里抽出一件干净衣衫。虽然它就刚好摺叠在最上头,根本没必要将一整箱的衣物全数翻出的。不过,她动作可还真俐落,现在要挑选衣服还真方便,因为它们全摊放在地板上了,原本干净整齐的舱房,顿时宛如经历过一场战争。“没事了,我去甲板上透透气。”她将衣衫用力甩在澡盆旁的椅子上,挺起背脊地朝向门口走去。她的确是需要透透气。因为她身后的霍赦霆正躺在热气升腾的澡桶里。此刻的他正一副悠闲惬意地倚躺在桶缘,面有得意神色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当他瞧见他一向井然有序的舱房,被寇儿捣得纷杂乱乱之时,也不见他有半点冒火的迹象,仅见他露齿而笑,浓眉挑得好高。“慢着。”他轻声地叫住寇儿。“怎么,要叫我留下来等着‘收尸’吗?”她气得牙痒痒地说道。“我加点热水!”他闭上眼睛命令道,一副十足享受的模样。寇儿叉腰而立,眼眸发光,嘴角紧抿着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敌意和狡狯。好。让你洗个过瘾。你不把我当女人看,我还不打算把你当人看哪!她挑眉悻悻地朝他悄然迈去。假使霍赦霆瞧见她此时“恐怖威协”的神情,非得从澡桶中跳出不可。桑寇儿一驻脚,便毫不犹豫地提起热水桶旁的另一桶冷水,不假思索狠狠地往霍赦霆头上淋去。一阵矫情娇媚的惊呼声伴随而起,轻易压过霍赦霆忿忿不平的抽气声。等等,怎么会有这么娇滴滴的声音?桑寇儿和霍赦霆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同时转头望向门口,惊见站着一名打扮妖艳动人的女子,而她竟然是一脸错愕,掩口而视地瞪着他们看。“我的天哪,大爷你——”一大堆的话,含糊不清的听不清语意。只见她像作戏般奔向情人,激动地拿起她那可能在香水中,浸泡了三天两夜的手帕,使命地往霍赦霆的脸庞擦去。弯下腰的胸脯几乎呼之欲出,拚命地往他身上靠。“天哪,一桶冷水就这么浇下去,你存心害你主子,是不是?”她活像个泼妇地对寇儿喊道。看见她这副模样的寇儿,不禁怀疑自己发起飙来,是不是也是这副德行。如果是的话,她情愿被她给熏死,也不愿“活”得这么难看。“你放心!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的定律仍是不变的。而你面前这男人,准会活得比任何一个人都久!”寇儿轻蔑扫视过霍赦霆的俊容,瞧他一脸溶在这陌生女人柔情里的陶醉样,更是令她不由自主的吃味,浑身不对劲。这打扮艳丽的女子,闻言用手掩嘴惊喘出声。更令她不可思议的是,这位黑船长,她都是这么称呼他的,竟然如此放纵他的手下,甚至因那舱弟诅咒的话?展开难得罕见的笑容。“黑船长,你也不好好教训这小子,让他这么放肆。如果这么一传出去,说你连手下都管不住的话,那你的面子哪挂得住嘛!”她狠狠地朝寇儿怒瞪了一眼。“说得也是,但上苍有好生之德,我怎么忍心把他的后路给斩了。善心如你,就别要求太多了。对了,怎么尽提他,你不担心我吃醋?”他话一歇,手一揽,轻易地在惊声笑语中,将那女子拉进澡桶中,桶中的洗澡水,因而纷纷溢出桶外。“你好坏,你看看,都把我的衣裙给弄湿了!”她话是这么说,但整个身躯却像蚯蚓一样,柔若无骨地倚在霍赦霆的胸前。两人不堪入目的暖昧动作,全在寇儿眼前不作避讳的一一演出,压根忘了有她这一号人物存在。或者可以说,有她的存在。他们表演得会更精采,嗯——至少霍赦霆是如此。在这时候,桑寇儿才真正清楚他和这女子是什么关系。是哟,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不肯上岸了,因为他早就料定会有女人自动送上门来。可恶!她恨不得杀他个千刀。寇儿自己也不知为何,心上总像蚂蚁钻动,莫名万千。她就站在那儿看着他们两人,在澡桶中互相爱抚,而不能动弹。那女妓胸前的衣襟被拉开了,赤裸白皙的肌肤在水中更显得撩人。涂满胭脂的嘴唇,微启地等人去尝。而霍赦霆一点也投让她失望,立即炽热地填满掩上红唇。纤瘦的身子几乎溶化在他那赤坦结实的胸膛上,嘤嘤的缠绵声听得寇儿涨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