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两人眼珠骨碌碌的转向萧卷身边站着的蓝熙之,大弟弟道:“大哥,她是谁?”萧卷微笑起来,“不能叫‘她’,要叫大嫂,快向大嫂行礼!”两个小孩儿狐疑的看着蓝熙之,还是乖乖的行礼。两人行礼完毕,萧卷拉着两个弟弟的手,郑重其事道:“你们都要记住,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什么情况下,你们都要听大嫂的话!见大嫂如见我!”二人从未见过大哥如此神情,大弟弟猛力点点头,小弟弟却怯生生的看看蓝熙之,也猛力点头。蓝熙之笑起来,她从来不曾有过兄弟姐妹,也没和小孩儿相处过,她好奇的看着这两个小孩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招呼,呵呵笑几声,道:“哎,改天我给你们画幅画儿!”二人又齐声道:“谢谢大嫂!”两人的声音如此之大,听得蓝熙之脸都红了一下。李妃出身寒微,容貌粗陋,也不善言辞,先帝在世时从不得宠,自来谨小慎微。先帝驾崩前,宠妃谢妃已经因为幼子早夭悲伤过度,也不幸病逝。饶是如此,李妃仍未得宠。先帝驾崩后,李妃更是每天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新帝继位,自己母子的命运又会如何变迁。她万万没想到大儿子很快被立为皇太弟,又得朱太尉教授辅助,母子地位可算确保,因此,对萧卷自是感恩戴德。她看看萧卷,又看看蓝熙之,虽然是,纵使权倾天下财富如山又能享受多少?山珍海味摆在面前又能吃下多少?整天劳心劳力,结果,还不是要改朝换代。做皇帝嘛,唯一的好处,就是天下美女尽归我占有……”她转动眼珠,“可是,萧卷,你的这点唯一的好处也被我剥夺了,呵呵!”“美女成群,又能占有多少?一个男人的体力精力毕竟是有限的……”萧卷顺着她的口吻补充下去,“结果,拥有很多美女也并不是什么好事,熙之此举是救我于水火之中,免得我被一众美女轮番蹂躏,哈哈哈……”“嘿嘿,难道不是这样么?你想想,后宫佳丽三千人,这些人又没什么事情可作,生活的唯一乐趣就是等待皇帝的临幸。这不止成了皇帝的权利,更是皇帝的义务,皇帝若要一一临幸,多少年才能轮流一遍?这样,就不是皇帝临幸谁谁谁的问题了,而是皇帝整个儿就是被轮番蹂躏,对吧……”“对对对!正是如此!哈哈哈……”两人正说笑间,一名长期侍奉的老宦官走来,低声道:“皇上,朱敦派人送来奏折……”“立刻呈上。”“是。”朱敦的奏折写得不长,语气也很客气,蓝熙之又细看了一遍,才道:“朱敦这是怕你对他不利,要你召他入朝呢!”“好,那我就召他入朝!”萧卷说完,不假思索提笔就写。这些日子以来,他和蓝熙之多次分析过朱敦可能要采取的措施,也想了不少应对的方法,如今,见他果然来信,两人便按照预先的想法做出回应。不一会儿,萧卷已经写好了诏书。蓝熙之通读后,笑道:“萧卷,我来给你誊一遍!”“好,熙之,你来!”蓝熙之提笔,暗暗运劲,不一会儿,诏书重新抄好,萧卷细看,完全是自己的“手迹”,但是,字迹劲道十足,如龙蛇运威。“呵呵,萧卷,你看我模仿的功力高不高?”“何止是高,简直是神了!我自己都辨别不出来真假!”萧卷笑道,“熙之,还是你细心。我身体不好,写字难免势弱了一些,如今,朱敦见了这诏书,多少会有些忌惮的!”朱敦野心不死,先帝驾崩后,立刻惦记起新帝病弱,皇太弟年幼!他帐下不少术士,这些人善于通过字迹判断皇帝的身体情况,蓝熙之此举,正是要告诉朱敦:皇帝身体好着呢!“既然朱敦野心不死,我们这次务必要彻底断绝他的野心,否则后患无穷。”“好的,萧卷,无论你怎么做,我总是支持你就是了!”……………………………………………………………………………………………………青州大将军府邸。加急送来的诏书刚刚抵达。朱敦接了诏书,细看几遍,认得正是新帝的亲笔。自己提出回朝,新帝竟然如此痛快答应,朱敦心里倒有些惊疑,他知道新帝素有远略,还是太子时就在读书台广揽贤才,登基后更是大肆启用一批近臣和寒门士人,种种举措大胜先帝在世之时。这份诏书写得如此有恃无恐,莫非新帝已经早有准备?他急招一众幕僚:“各位,你们有什么看法?”师爷钱凤道:“新帝身子一直不好,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他无子嗣,两个弟弟也年幼,大将军要早做决断……”另一谋士道:“新帝可不比先帝,素来决断,手下能人辈出,大将军万万不可大意……”“不是传闻新帝久病不治?他再能干又能如何?”“从他登基到现在,可没看出久病不治的迹象……”很快,争论的焦点就集中到了新帝是否“病弱不治”的问题上了。朱敦本人也最是关心这个问题,但是,他在宫中安插的眼线早已被新帝不动声色的拔除,而且新帝的起居饮食基本上出自读书台时就跟随他的一众侍卫仆从,御医则是对他忠心不二的葛洪,实在探听不出什么来。他立刻道:“郭璞,你精于占卜,能否从这封诏书上看出什么来?”“大将军,可否将诏书给小人看看?”郭璞上次被“请”到青州后,就一直滞留在此,朱敦知道他善于占卜、相术,立刻将诏书递给他:“你看看,可有什么古怪?”郭璞将诏书摆在桌子上,用手轻轻触摸每一行字迹,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大将军,此诏书真是皇上的亲笔?”朱敦又看了一眼:“没错,正是他的亲笔,我肯定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