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归想,南宫狗剩毕竟不是个怕事的人,一边惆怅地想着该怎么死皮赖脸才好,一边已经坐上了前往上海的火车‐‐一如许多年前一样,乘上前往大上海的火车,为了一个未知的未来。这天乔瑜做完了心理辅导回到家中,在楼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滑稽地仰着脖子对着楼上吹口哨。楼上的外空调机上站着一只雪白的鸽子,不时探出圆圆小小的鸽子脑袋往下看一眼,然后又收回脑袋,淡定地啄啄脚趾,就是不肯飞。乔瑜的心脏停跳了足有那么两三秒,然后又跳的飞快,仿佛要冲破胸膛跳出来。然而他只是面不改色地绕开那人走进了楼道。正跟四牛互通情意的南宫狗剩余光瞥见乔瑜走过,忙笑眯眯地追了上去:&ldo;小乔同志啊。&rdo;不等乔瑜开口,南宫狗剩先亮出底牌:&ldo;俺想看看俺家四牛,&rdo;他做了个苦恼的表情,&ldo;忘恩负义的小畜生不理俺呐。&rdo;乔瑜平静地看了他一眼:&ldo;你跟我上去吧。&rdo;进了乔瑜的家,南宫狗剩环视四周,发现这些日子以来这里几乎没什么变化。&ldo;喵呜!&rdo;老鹰二号兴奋地从猫窝里奔出来,亲昵地蹭着南宫狗剩的裤腿。南宫狗剩感慨地弯下腰,捏捏它的小下巴。乔瑜从阳台上将木屋搬进来,递给南宫狗剩:&ldo;把你的鸽子带走吧。&rdo;南宫狗剩对他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倍感惊奇‐‐和李夭夭一样,狗剩同志实际是个贱骨头,他这时候宁愿乔瑜斥骂他,甚至哭着扑进他怀里拳打脚踢。而这样冷漠的态度,令他浑身都不舒爽。他将四牛从木屋里接出来放到自己肩膀上,黑猫上蹿下跳想扑四牛的尾巴,于是南宫狗剩弯腰将它抱了起来。乔瑜终于有了情绪的波动。他紧张地将老鹰二号抢到自己怀里:&ldo;这是我的猫!&rdo;南宫狗剩一挑眉,哈哈笑道:&ldo;我们的猫。&rdo;乔瑜皱眉,一字一顿地重复道:&ldo;这、是、我、的、猫!&rdo;南宫狗剩耸肩:&ldo;好,好,你的猫。&rdo;乔瑜冷冷地说:&ldo;你还不走,想要留下喝杯茶吗?&rdo;南宫狗剩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笑眯眯地问道:&ldo;有什么茶?上次的铁观音喝完没有?&rdo;乔瑜眉头皱的更紧,嘴皮子动了动,到底没下逐客令,走进厨房为他泡了杯茶。喝完了茶,乔瑜见南宫狗剩舒适地坐在沙发上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不悦地问道:&ldo;还有什么事?难道你要留下过夜吗?&rdo;南宫狗剩眼睛再次一亮:&ldo;好啊好啊。&rdo;乔瑜:&ldo;……&rdo;最终,南宫狗剩和无辜受累的四牛还是被乔瑜赶了出去。结局(下)南宫狗剩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这么多年风吹雨打的江湖闯下来,他早就成了脸皮堪比城墙的老油子。从那天之后,乔瑜又开始了每天下班回家都会在窗外发现脚上缠着信笺的肥鸽子的生活。头几天他狠下心将窗户关上不开,可是四牛格外乖巧地蹲在空调外机上不走‐‐当初乔瑜为它准备的小木屋也被南宫狗剩一并带走了‐‐不论乔瑜过了多久去看,四牛都默默地站在那里任寒风追着,可怜巴巴地啄着自己的脚趾。到了第五天,上海下起了大雨,外面电闪雷鸣,雨砸在窗户上噼噼啪啪作响。乔瑜狼狈地赶回家,连湿衣服都来不及换下,急急忙忙冲到窗口。然而,窗外并没有四牛的身影。乔瑜默默地在窗边站了五分钟,苦笑着摇头:是啊,是他的鸽子,又怎么轮得到我操心呢?过了几个小时,雨势渐渐小了。乔瑜洗完澡正准备睡觉,听见窗边传来咄咄咄的声响,忙跑过去一看,果然是四牛。乔瑜目光复杂地看着它,过了一会儿才将窗户打开,把四牛抱进屋子。&ldo;都累瘦了……&rdo;乔瑜心疼的抱着白鸽子,用毛巾将它身上被打湿的羽毛擦干,犹豫了一会儿才取下它脚上的小竹筒,取出里面的信件。照例是一首情诗,徐再思的《折桂令》‐‐&ldo;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rdo;倒也合了现时的意境,只是究竟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恐怕只有那人自己知道。乔瑜捻着纸条苦笑着摇头:&ldo;早干什么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