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她的脖子已经被人包扎好了,只是额头还有些烫。
口干舌燥让她觉得有些难忍,一睁眼,她正躺在凤鸾殿的寝殿里头。
晕倒之前,她只记得榐封听了她的话,神情更加凌冽,最终只丢了手里的剑,便离开了。
醒过神来,苏稚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口跑去。
丫鬟见苏稚跑出去,连忙上前搀扶:娘娘,您昏睡了三日了,这一醒来,要去什么地方?
三日?
苏稚眉头紧皱,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带我去见皇上……
因为三日的高烧,苏稚的嗓子有些嘶哑。
丫鬟闻言,却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娘娘,您现在不能去见皇上。您忘了吗,今日皇上要与越贵妃大婚……
瞧着苏稚的脸色顿时冷下来,丫鬟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苏稚靠在门栏边上,忽然勾唇笑了。
是啊,她怎么能忘了呢。
他金屋藏娇多年,终于击溃太子,登基皇位。现在,他也不用遮遮掩掩,终于能够把他爱的那个女人迎娶到身边了。怪不得,今日凤鸾殿门口怎么多了这么些侍卫,原来是害怕她去搅局啊。
娘娘,您还好吗?
瞧着苏稚不说话,丫鬟有些迟疑。
苏稚摆了摆手,面无表情,转身回屋:替本宫更衣,我要,去见皇上。
可是……
更衣!
苏稚喜欢红色,她总是喜爱穿着一身红袍。可是望龙阁今日前后都由红色装点,在她看来却这般刺目。
入内,众多大臣与家眷都齐聚在此,个个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榐封就坐在上方,也是一身红衣,看到她进来,眸光之间尽是寒霜。
朕记得,朕下过令,今日不准皇后出入凤鸾殿。
榐封问,身边的公公便立马下跪答道:皇上恕罪,您也知道娘娘武功高强,一般侍卫拦不住啊!
说话间,苏稚已经走到了榐封跟前。苏稚抬眼便能够看到榐封眼中的冷漠,他今日穿这身大红的喜服真是好看,比他们成亲时的一身玄衣好看很多。
臣妾,叩见皇上!
言罢,苏稚便已经跪在了地上。
底下人对于苏稚的出现议论纷纷,她却不在意,她只在意他的态度。
你来扫兴?
一根针,刺入了苏稚的心口,扎得生疼。
皇上,您的大喜之日,皇后怎能不在?
榐封闻言,笑得嘲讽,嘴角尽是不屑:苏稚,就凭你也配?朕已经下令了,青青被封为越贵妃,执掌六宫事宜。你的凤冠,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苏稚被榐封的话堵住了喉咙,疼痛感翻腾汹涌。
这样也好,皇上也认为臣妾不配做皇后。那么,还请皇上允许臣妾出宫!
茶杯应声碎裂在苏稚的脚边,而苏稚却没有丝毫动摇。她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榐封,心里的血好像开了闸。
你想走?想离开皇宫?榐封目光阴冷,危险的气息迅蔓延。
苏稚却依旧点了点头,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是的,榐封,我要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