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冷那么高的地方,我们跳伞进去?就只有这个方法了?”
“……古圭拉那边怎么说?”
“……不止三个中国人?还有旅游团?这个时候旅什么游?”
“……好,我知道了。”
周建义喝了阖了阖眼,疲惫不堪地捏了捏眉骨,然后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将迷彩帽取了下来,扔在一边。
程赟站在不远,依然岿然不动。
心中的彷徨变成了决策的徘徊,最后敲定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
“旅长,我去。”
周建义忽地一惊,抬眼侧目看过来,见他还没走,不觉得有些生气,但毕竟是自己领头带飞、一把手培养出来的飞行员,也不好私下里发作。
“程赟,你怎么还没走?”
程赟往前走了一步,肩上的肩章在阳光的斜射下,溢着淡淡的坚定信念。
但他不能冲动,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硬声道:“旅长,如果这次要跳伞进去援救古圭拉震区,我去。”
他仔细重复一遍,细枝末节条条理理,像是义无反顾,更像是蓄势待发没有退路。
因为顾诗筠在等他。
濒临崩溃与绝望的边缘。
所以,他一定要去。
周建义却难得提高声量、盛了怒气,“邻国震区援助,是你想去就去的吗?”
程赟沉淀了神色,认真说道:“旅长,我们2x旅没人比我跳伞经验丰富。”
作为一个飞行员,弹射出舱启动降落伞,在超音速的气流下安全平稳地着落着水,这是用生命训练而成的。
然而周建义却怒斥道:“程赟,你是一个歼击机飞行员!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程赟义无反顾,“她是我的妻子。”
周建义屏气凝神,重重地地拍了拍桌子,“可你首先是个军人,其次才是她的丈夫!作为军人,服从是你的天职!”
军人?
听到这个词,程赟眼神遽然一凝。
心口徘徊,强忍着一腔难以克制的冲动,终是沉默定下。
“明白。”
窗外的霜雪落满了尔德喀什的山脉。
一望无垠的天际模糊了双眼看不到的西北远方。
办公室里的两个人,互相对视着。
现下无人,一个作为老师,一个作为学生。
从他刚来西部战区飞歼-2s的时候,就一直被周建义器重,二等功三等功立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任务、甚至给他国领导人飞机伴飞都能一丝不苟地完成。
今天反驳他,还是头一次。
“明白就好。”周建义消了气,挥了挥手,“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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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藏柜的被沉沉打开。
里面是歼击机飞行员必备的三件套。
头盔、面罩、抗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