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么镇静的原因仅仅只是,怕影响儿子中考,怕儿子的前程被误。
这个孩子重情重义得让人心疼。
十三号,苏靖远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督促陆越陵学习。
陆达庚一早出去,一整天没有回家,晚上回家后,苏靖远觑着温雅丽和陆越陵没注意,在陆达庚进书房后悄悄跟了进去。
&ldo;没事了,你安心考试吧。&rdo;陆达庚摸了摸苏靖远的脑袋,笑道:&ldo;你不是想和越陵一起上一中吗?可不能分心。&rdo;
不错,他要和陆越陵一起上一中,他们要一直做同桌。
然而进场考试时,看到隔了两个考位的程雯的位子空着,想到程雯本来也应是考生中的一员,如今却下落不明生死难料,苏靖远仍无法避免地受了影响。
那几场考试,为了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苏靖远狠拧自己大腿,把大腿掐得青紫一片才完成了答题。
考试成绩七月上旬才出来,从考场回家后,苏靖远病倒了。
低烧乏力,吃什么吐什么,连喝水都吐,医生也查不出病因。
温雅丽急坏了,大学里恰好也放假,带着苏靖远天天跑医院,后来,看看药物治疗无效,甚至到寺庙去求神拜佛。
陆越陵也急,放假本来是疯玩的时间,不出去了,天天陪着苏靖远。
短短几天,苏靖远急速地消瘦下去。
高颧削颊,面色苍白如雪,眼窝深深凹了进去。
陆达庚开始几天以为他担心程雯担心高海洋,后来才突然悟了过来,苏靖远怕是有心理障碍,得精神病了。
他本来就是个极度敏感内向,软弱多愁的孩子,性情又极克制内敛,没有发泄的地方,那么小的年龄,哪扛得住。
陆达庚跟温雅丽说朋友介绍了一个老中医,带苏靖远去给老中医诊脉,把苏靖远带到了心理咨询中心。
从心理辅导室出来,苏靖远的神情完全恢复了正常,心理医生给他拿了食物吃,他没有再吐。
&ldo;多谢!医生你太神了。&rdo;陆达庚很高兴,奉上了厚厚一迭钞票做谢礼。
&ldo;这钱太好赚了。&rdo;心理医生数着钞票乐滋滋对合伙人说。
&ldo;你对那孩子做了什么?&rdo;合伙人很好奇。
他只说了一句话。
‐‐你如果再这样下去,你最重视的人会崩溃的。
然后,苏靖远摆手让他别说话,在躺椅上静静地瞪圆眼看天花板看了一个小时。
&ldo;这是个心理意志相当坚强的孩子。&rdo;心理医生慨叹,定定看着苏靖远的病历卡许久,喃喃道:&ldo;不知这孩子最重视的人是谁?&rdo;
证据确凿,陆达庚又从中使了力,高海洋的案件从立案到开庭宣判只有半个月。
事发时,高海洋还差两个月才十六周岁,而另一涉案人程雯也是不满十六周岁,案件情况特殊,开庭时是秘密宣判,苏靖远是事件的目击证人要出庭,陆达庚带着他瞒过温雅丽和陆越陵悄悄去法庭。
高海洋又黑又瘦,递了光头,穿着犯罪嫌疑人穿的带号码的黄马甲,苏靖远看着他,泪水不受控制流了出来。
为了陆越陵,他接受了高海洋,可是心中从没把高海洋当朋友过。
甚至在出事后,还庆幸过,幸好那天不是拽着陆越陵去程雯家,幸好出事的不是陆越陵。、高母说得对,他是间接刽子手。
是他害了高海洋。
程雯还是没有找到,她母亲作为受害人家属出庭了,鬓发斑白,目光呆滞,公诉人提问死者家属时,她哑着嗓子道:&ldo;这孩子只是一时义愤行为失当,我请求法庭酌情从轻处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