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住客人,他们走远一些,季晴沉下脸难掩失望。
许星野心头愤怒、羞耻、无力感齐齐上涌,他缓缓握紧拳头,松开,又握紧:“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不用我觉得,这是你家酒店、你的工作、你的人生,想要过得怎么样,取决于你自己。”
许星野想到余奢昨晚说的话,她对你就是拿钱办事,工作。
他心口和压了块粗糙的巨石一样难受,声音说出口像被石头磨过般,又冷又硬:“我弄丢的东西我负责,客人追究后果我承担,放心,不会连累你。”
季晴心尖一刺,混账东西,她费心费力急着帮他挽回,他只是以为她怕被连累。
才说完话,黎助的电话来了,许星野被叫到他爸办公室,被狗血喷头地骂了一顿。说他散漫自由,没责任感、没信念感,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以后怎么管理得好一家酒店,骂他好高骛远、眼高手低,看不上基层工作就滚回家喝奶。
许星野甩上门,憋着一腔怒火离开,路过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季晴的声音,不由得慢下脚步。
顾宴予:“实在找不到就我们赔偿吧,只能这样了,安抚好客人的情绪,事情别闹大,影响到酒店形象。”
季晴:“客人的航班推迟五小时,我给他安排了免费晚餐,纪微带人最后再找一遍,要是还找不到我去谈赔偿。”
顾宴予声音带点淡笑:“你们几个负责人承担连带责任,这个月的奖金都没了,年终奖也受影响。”
季晴:“扣就扣吧,还能怎么样,你顾着点,别牵连到行李组其他员工,他们每天干着辛苦活儿,就那么点工资,还被扣的话,不仅对酒店有怨气,也会迁怒许星野。”
“你还挺顾着他的。”
“不管怎么说,他爸把他交给我,就有一份责任,虽然基层工作只是他短期的踏脚石,也尽量让他做好些吧,别等以后他成为酒店高管了,还有黑历史被人诟病,再开展工作就没那么容易服众了。”
“对了,”季晴又说,“这事我已经交代其他人了,就我们经手的几人知道,被声张。”
顾宴予:“相处这些天,你感觉他怎么样。”
许星野站在门外,一颗心缓缓提起,空荡荡悬着。
季晴似乎叹了口气:“他啊,心高气傲,对酒店好像也没什么归属感,干什么都是事不关己的态度。”
许星野一颗心啪叽掉在地上,砸了个稀烂。
顾宴予:“父辈辛辛苦苦打下基业,下一辈得到的太容易,自然不觉得珍惜,不少富二代的通病。”
“我们打工人为人家身价用亿做单位的少爷操什么心。”季晴笑笑,自嘲。
顾宴予也笑了,两道轻轻的笑声交叠在一起,就事论事的谈话,言辞语气都无恶意,无比和谐,好像他们两人是一个世界,一个阵营的。这声音落入许星野耳朵里,像钝刀子狠狠搅动耳膜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许星野仰面搓了把脸,深吸一口气,举步离开,他的每一步都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无声无息。
季晴收住笑,喝了口水:“其实那孩子本性不坏,他家庭情况。。。。。。特殊,性格冷漠点也能理解,我看他的简历不错,英文也蛮好,但凡上点心,工作能力应该是有的。”
“自小接受良好的教育,加上他是在老许董身边长大的,老许董可是个能人,他自然不差,就是性格还得磨。”
季晴想到李华那天说的话,什么事能让许董一耳光把儿子打到耳膜穿孔?她每次帮他滴滴耳液,他的表情都很平静,又让人感觉他并没有走极端,也没有因为这事去怪罪谁。
。。。。。。
许星野大步流星走进休息室,拉开椅子往客人对面一坐:“你那块灵璧石多少钱,我赔给你。”
客人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许星野重复:“灵璧石多少钱,我个人赔偿给你,咱们私了,这事不牵扯酒店和其他人。”
客人上下打量他一眼:“八万二,贵是不算贵,但那可是大师算过的,可遇不可求。”
许星野拿出手机:“你说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