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带上了自嘲的笑。
二人在风中站立,靠得很近,却各怀心思,触不可及。
端阳帝姬就像一只护崽的母鸡。
妙妙走到哪,端阳就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到哪,盯得妙妙心头火起:&ldo;殿下,您……您老看着我做什么?&rdo;
端阳靠在树下坐着,肩上还披着柳拂衣的外袍,强行让人事不省的柳拂衣躺在她腿上,连腿被压麻了都坚持不肯动。
凌妙妙跟她周旋:&ldo;我看看柳大哥怎么样了?&rdo;
&ldo;不要。&rdo;端阳搂着柳拂衣,小脸上显出警惕的骄矜,&ldo;柳大哥喝了药刚睡下,你别打扰他了。&rdo;
妙妙同情地望着扭曲地枕在端阳腿上,还不时被她轻轻拍一拍的柳拂衣,心道,究竟是谁在打扰他?
但她没出言讽刺,只是诚恳道:&ldo;殿下,柳大哥曾经救过我‐‐&rdo;
&ldo;那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rdo;端阳的下巴高高扬起,带着养尊处优的女孩一贯的骄傲和不容置疑,&ldo;他还救过我三次呢。&rdo;
她的神色变得柔和起来,想到他为妖物所伤的当下,还顶着一张苍白的脸,对她轻柔安抚:&ldo;殿下,不要怕。&rdo;
鼻子一酸就要哭,可是她想,不能哭,她是华国最尊贵的帝姬,天子富有四海,她便坐拥百川,现在柳大哥受伤了,以后换她保护他,她无论如何不让他再受伤,一丁点都不行。
凌妙妙见她眼中悬着泪,许久又抹了抹脸,换上坚定的神色,一时间不好打扰她的幻梦,只好朝着不远处的另一棵大树反向走去。
走前充满怜悯地看了一眼有落枕嫌疑的柳拂衣的脖子,心里默默道:&ldo;对不住了柳大哥,没能救你于水火……&rdo;
青桐树皮光滑,枝繁叶茂,是秀气又漂亮的大树,凌妙妙将外裳脱下来盖在身上,分外惬意地靠在了树下。
不论长夜如何漫漫,今夜都是休息的好时机。
&ldo;打他‐‐&rdo;
&ldo;打死他!&rdo;
街巷背处,狭窄阴暗,落叶和积水都腐烂在这里,清晨的醉汉会在这里旁若无人地小解,所有的腌臜事情,都发生在无人的街巷。
四五个小孩围了个圈,将中间一人死死按住,拳打脚踢,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如同一条濒死的鱼,拼命甩着尾巴挣扎,真让他在包围圈中打出一个缺口,连爬打滚地冲了出去。
男孩的头发齐肩,并未像其他孩子一样束发,而是任由那一头黑亮顺滑的头发披在肩上,面若浮雪,眸似辰星,乍看过去,像个有几分惊艳的漂亮女孩。
身后几人立刻撒腿追上来。
这便立刻显出了差距,原来打人的孩子们足有八九岁了,身强体壮,被打的孩子最多七岁,身量不足,手臂也纤细,足比他们都矮一头。跑了两步,轻而易举地被追兵扑倒。
他躺在地上,大口喘息,黑葡萄似的眼睛,倒映着黄昏绚丽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