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不敢再探,不住赔罪,退下车去。
“学得不错。”阿柒赞赏道。
沈寄望长吁口气,倒在桌上,将那棋子拂了一地,“可骇死我了。”
张卓然面上松懈,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阿柒想了想,复又探出头去,对着宋景仪道,“宋将军,与我换换吧,将军奔走一夜定是疲了。”
“不必,”宋景仪摇头,“你未必驾得住这两匹。”
他戴着斗笠,阿柒并看不清他表情,听他言语如常,还轻看自己马术,不由心中也有些置气,便应一声退回去了。
宋景仪背脊微曲,停滞片刻靠回车上,不易察觉地轻声吐气。
腹中隐隐作痛,虽不算难熬,但时强时弱,如密针深刺,扰人心神。宋景仪暗疑孩子不好,但铜雀雪雁好容易得了次撒蹄儿的机会,他双手勒缰,腾不出手来安抚腹中胎儿,只好驱马提速,好尽快将张沈二人安然送远。
岔口有第二辆马车静候。
叶绍卿安排的这辆简陋的马车,才是真正将张卓然和沈寄望送去二人所商之处的。车夫是雇的清白村夫,全凭张卓然差遣。
而阿柒和宋景仪还将叶府的马车驾往后湖,掩饰张沈二人真正去向。
四人作别,反向行辕。
灵昌公主仍在深宫搂着嫁衣酣睡,而驸马早已悄然与冷面画师远走高飞。
“宋将军?”阿柒轻拍宋景仪小臂,“将军大病初愈,万万不可勉强,还是进车里吧。”
“想他二人已走得够远,我们可回程了。”阿柒接下宋景仪手里缰绳,“奴婢驾车。”
宋景仪这才发觉他方才痛而疲惫,竟睡了一会。
天边吐白,疏淡金色落在宋景仪脸畔身侧,阿柒才看清他鬓角脖间细密的汗水。他敛目养神的时候,浓密的眼睫也沾染了晨光,矜贵静好,偏又眉头轻蹙,无端惹人爱怜。阿柒见他分明不适,便推醒了他。
宋景仪方一动,便觉腰腹酸沉,仿佛下半身被钉在这车上。他暗道不好,不再强撑,道谢往车中而去。阿柒见他行动不便,便伸手托了他一把,才觉他手心也是凉透。阿柒心中不解,却见帘子已被宋景仪放下,便闭嘴不语。
腹中的疼痛已然剧烈起来,不时翻搅,孩子的动作竟清晰得很。宋景仪撑着车壁,伸手探进衣内去解那腰封,待那桎梏一松,宋景仪闷哼一声,捧住那处微隆。
窒闷虽缓,疼痛却未息。宋景仪轻轻揉腹,那处却随着疼痛作硬起来,每痛一次,那里就冷上一分,仿佛孩子的温度在被吸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