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错的话,是悍马的钥匙,其他的不知道了。”
李岚夕一直没有想其他女孩子那样发出夸张的或者非常喜爱的惊呼声,她今天穿了件非常学生气的棒球裙,配以一双非常普通的小白鞋,但是当她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抚摸一下她脖颈上的项链,这种自然不做作的语气和波澜不惊的反应让她1。6的身高即使穿的是平底鞋,也有一种踩了十公分高跟的大姐大既视感,这让什么也不懂的李蕊蕊有些崇拜地往她身边又凑了凑。
大学的老师,特别是学术氛围并不很严肃的艺术学院的老师一般是不会跟学生计较得太多的,负责这一届新生的袁老师此时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研究生刚毕业的年轻人,他也觉得好笑似的招呼这个迟到的牛人站到讲台上。
“来吧,牛人,你还没到学校的时候,学校已经有你的传说了。”
“哈哈哈哈……”众学生哄堂而笑。
“正式介绍一下你自己吧。”袁老师笑着说。
所有人又停下手里的笑眯眯地看眯眯地看向这个自动聚焦的“牛人”。
就看见他摸了摸后脑勺,又不安地往后退了两步,最后被袁老师气笑地打了一巴掌在肩膀上,才慢悠悠地红着脸自我介绍。
“我……我叫……李犇……”大家还没反应过来,袁老师非常“贴心”地在黑板上替他写好了他的名字:三个牛的犇。
“绝了!哈哈哈哈哈!!”
“真是牛人啊!哈哈哈哈!!”
班里的男生女生们再次哄堂大笑,李犇的脸已经没法看了,他低着头往阶梯教室的座位上跑,结果因为低着头没有看清楚,一不小心闯进了扎堆坐在一起的女孩子堆里,等他看清楚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大学四年的“妇女之友”的美好生涯已经开始了。
这种笑闹的氛围让所有陌生的学生们更好的开始讨论,更方便的彼此研究这个共同姓氏的来源,蕊蕊甚至有了一个意外发现:就在自己所属的班级里,有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人。
“蕊蕊,昨天我就叫你了,你怎么不理我呢?”
蕊蕊的脑子蒙了,对方说话的声音她都能听见,对方的脸她觉得熟悉,她甚至知道对方的名字,也知道这人是自己的“老乡”,甚至是曾经一个班的同学,但是她却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跟这个人有过接触,是高二?高三?艺术班?还是??她有些愣愣的反应没有让对方感到尴尬,相反还非常爽朗地笑了一下。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咱俩有一次考试,我就坐在你隔壁,数学全都抄的你的,结果咱俩都没及格。”
他笑起来不同于刚刚的李犇,他脸上有退不去的痘印,以及能看得见的剃过得胡茬,还有眼角被拉扯出来的笑纹,还有只有挨过揍才能长出来的特殊形状的鼻梁。
“你好,我高中的时候分班次数太多,不太……”
蕊蕊话没说完,对方也毫不介意地笑笑,“我叫李骁,别让他们知道了。”
李骁刻意地使了个眼色给李蕊蕊,示意她不要表现出不认识他的样子,蕊蕊眼神余光偷偷瞄过去,果然看到班里的男生们都在鬼头鬼脑地往这里看。
他接着道:“我都跟他们说了,我说我们俩以前做过一年的同桌,不光是同学,同姓,跨越了半个中国在离家那么远的地方,我们还能因为这个垃圾系统分到一个班级里,我觉得这个巧合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有点老成,完全没有一点学生气,虽然不丑,可是也跟帅气搭不上边,倒是有点严肃的痞气在身上,就像是穿了西装的黑社会,在蕊蕊有意无意开启的全新的篇章里,这个人变成了这个新世界唯一的“熟人”,蕊蕊原本觉得自己像个被放飞的风筝,但是李骁的出现突然就把她与过去的20年拽住了,蕊蕊觉得下意识的抵触,但是却找不到原因,只好笑着认下这个“老乡”。
李骁不是空手来的,他拿着答打印好的自家的家谱照片,大马横刀的反跨趴在教室的折叠椅上,在蕊蕊这一众女孩子中间弹开自己的资料,并且长袖善舞地跟四周的女孩子们斗嘴。
原本坐在前排快人快语的东北小姑娘妮子已经被他两句话逗得快要义结金兰了,她打趣李骁。
你这口音,跟蕊蕊一点儿也不像,一看人家就是认真学习的,你这口音倒像是个刚干完活从工地回来的。”
她这话打趣的并不过分,因为李骁穿的虽然看不出来什么牌子,可是也是十分得体的,并且看得出来的崭新和干净。小妮子看准了这个同学的气度并不是个穷人家,才敢这样开玩笑,所以这个玩笑说出来不但不是看不起,反而是一种反向的抬高。李骁也品出这小姑娘的高情商来,便顺着她的话自嘲。
“我啊?花钱买的学历!高攀了各位,我还真的就是从工地回来的!哈哈,俺爹啊,是个实打实得的包工头呢!”他故意用了一句方言,逗得周围的女孩子们不自觉地都笑了起来。
蕊蕊看他们说得开心,顺手拿着李骁的家谱来看。
天下李姓都出自陇西,经过昨晚翻查的资料蕊蕊已经不意外了,她看了一会倒觉得很有意思地笑了起来。
“搞不好我们几百年前是一家子呢。”
她笑着跟同学们的资料分享,李姓原本分支就多,三十三堂后更有很多后来的小分支,全国不同地域的分支可以说是数不胜数,所以班级里的李姓同学们的家谱大多都停留在一个发源地,“陇西”,但是后面便天南海北地都有了,但是李骁和李蕊蕊的族谱在宋朝之前,堂号都是一致的,宋之后一个安居河南洛阳,一个却迁居了江南,但是两家在上个世纪或许因为战争,或许因为逃荒,再分开700多年后再次定居到同一个小镇上。
蕊蕊觉得玄乎其玄,“真是奇妙!”
周围的同学也注意到,开始互相比较起各自的堂号,另外又有几个同学发现几百年前的“亲人”,甚至有两个同学发现对方和自己处于同样的“字辈”顺序中。
“哎?这位同学,我家族谱上的字辈也是:瑞,季,恒,昌,永,勋!”
数名学生一拥而上,“真的哎,你们用的字辈顺序是一样的,你是什么辈?”
同学A:“勋字辈”,
同学b:“昌字辈”。
“哇,快叫爷爷!哈哈哈哈哈!!”
眼看着这“开学第一课”马上要变成“认亲大会”或者“李家祭祖”了,讲台上的袁老师不得已的赶快制止。
“我说同学们啊,小声点讨论,让你们了解历史的,不是让你们搞结拜的,这怎么有的人连叔叔,爷爷都叫上了?辈分那么大的嘛?”话音刚落,学生们的笑声震的窗户外面的榕树叶都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