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我也听到了!!”
有人颤颤巍巍地指着围墙下面的石头基地。男人们互相鼓励上前准备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野猫或者真有人丢弃了孩子在这里,谁知根本不用靠近,围墙再次“尖叫”起来。
“啊!!!!!!!!!”叫声极其尖锐,像是个耍赖的熊孩子。
几个酒蒙子齐齐倒退一步,尖叫声停下之后,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人听见了那或许是喝醉了酒,可这么多人都听见了,这就奇了怪了。
“有人在那里吗!”有人大着胆子问石头。
尖叫没有响起。
“可能是围墙后面有人恶作剧吧?”又有人猜测。
“不得,这个围墙后面的小区比这个坡坡低一大截,这个声音就在面前,不可能是后面有人。”
“张哥哦,那总不能,是石头墙真的在叫吧?”
大家都有些害怕,想往后撤溜掉,一阵风吹来,数只黑色的鸟尖叫着冲来,路上的行人纷纷尖叫着避让,但还是很多人被鸟冲击到,鸟群铺天盖地像蝗虫一样,有些车辆来不及闪躲车轮滚动间有鸟被当场压扁,奇怪的是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有鸟将同伴的“尸体”抓携逃走,只留下散落的少数羽毛,甚至没有一滴血迹。
歌舞喧嚣的临街酒吧起初并没有发现外面的异状,直到行人们蜂拥而至躲到室内避免被尖锐的紫色鸟喙啄伤,酒吧的灯光还在闪烁,巨大的音响依旧在播放震耳欲聋的摇滚,人群拥挤着躲到桌椅后面,室外黑色的鸟群飞快地掠过,像一发发黑色的子弹,它们突然在音响的音乐达到高潮时集体失力摔打在地上、车上,躲藏在建筑内部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音乐高潮已过,“死去”的鸟儿们集体快速飞起,他们动作、幅度都不一样,但是在飞起后很快形成了一个明显的体系,顺着坡道向上飞去。
不少人惊恐的掏出手机想报警,却发现明明最繁华的地方却在这时失去了所有信号。
……
身处山城一处安静小区里,一名年轻人睡得正酣。
他终于倒好了自己的时差,这两天带着弟弟回来的吕郜林一直想找机会联系蕊蕊,她和吕维之间的“情感问题”一直让他觉得疑惑,他不可能放着这么明显的事情不去管。
因为国内有事儿回来的兄弟俩在市区住了几天,吕维一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状,但是细心的吕郜林还是发现自己的弟弟对于山城也有一种陌生感,好像他们曾经来过山城的事情也被弟弟“刻意”忘记了一样。
得益于良好的生活习惯,结束了晚上的三公里坡道跑,洗过热水澡的吕郜林睡得很踏实。
窗外一阵风吹过,风力似乎携带了不少砂石,有细微的小石块击打窗户玻璃的声音。这声音并不大,但是过于的规律,吕郜林觉得这声音击打的频率十分熟悉,慢慢的他在半梦半醒中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石子击打玻璃的声音从较大的误差到越来越靠近,不知道过了多久,吕郜林发现不知道是自己的心跳完全对上了窗户上的击打声,也不知是窗户上的击打声在有意地配合自己的心跳,还是他的心跳被调动到击打声的规律上,总之他在一场清明梦中听着自己的心跳,随着窗外的风声脱离了自己的肉体,飘到了窗外!
以为自己突发心脏病而亡的吕郜林在“灵魂”飘出而来墙外之后,竟然看见一个陌生男人的魂魄也穿墙而出,像自己一样跟着风被吹到了不知名的地方。而这个魂魄出来的地方,正是一墙之隔的吕维的房间。
飞出窗外的吕郜林手脚开始不受控制,甚至脖颈、腰杆都在这阵徐徐之风的掌控中,被风卷携着一路翻滚,他抗拒无效地在自己的心跳声中跟那个陌生男生贴到了一起,两人心脏连着心脏,像个畸形的连体人,而两人完全不同的长相,也让这样子心心相连的情景变得更加妖异。
吕郜林四肢不能动,也开不了口,但是他能清楚地看见对面这个少年从迷茫到惊恐的眼神。两人被风裹挟到了江面,一艘风景游轮无情的碾过两人,吕郜林看见对面这个人见到江水之后表情写满了抗拒,而他们则直接被风推着掉到了河里。
两人一接触水,都发现自己手足皆恢复了正常,但是他们心脏却还紧紧贴着好像是两人共用一般。
发现手脚能动之后,吕郜林刚要尝试说话,对面这个男孩却先开口了。
“哥,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长到一块了?”
他脸上的惊恐绝对不是造假,但是说出来的话赔上他完完全全陌生的脸,让吕郜林警钟大作。
“你是谁?为什么管我叫哥哥?”吕郜林皱着眉头看他。
“你在说什么啊?哥?这个梦真的好奇怪啊,为什么我们两人粘在一起了?”
看着眼前这个用吕维的口气说着一些逻辑清晰的话,吕郜林有种不好的感觉,眼前这个人或许真的就是自己的“弟弟”,但是他绝对不是跟自己一个娘胎里出生的那个。
都说双生子有心灵感应,吕郜林一直不相信,但是那一年弟弟因为聚众斗殴被别人打成了重伤。医院下了几次病危通知书,父母却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一个“神仙”的事情,带着大量的钱款去求助,谁知道“神仙”收了钱却叫还戴着呼吸机的弟弟回家,让他只在平时睡觉的床上好好地睡一觉就能好。有着高学历的父母爱子心切,这时候无论有什么办法,无论这些办法多么的匪夷所思,他们的都愿意一试。
那晚他看到窗外漂浮的诡异女孩,之后弟弟也突然忘记了所有东西,甚至转换了脾性真正大好起来。父母则开始对这个所谓的“神仙”深信不疑,家里的氛围都有了微妙的转变,随着弟弟的“重生”,他们一家人开始有了一个习惯。
“多交朋友。”妈妈说。“多交朋友,时机成熟的话,可以让你的好朋友们赠送一枚写着他的‘姓’的硬币。神仙说,他们在把硬币交给你的同时,也把一部分祝福的力量送给了你,而这些力量可以维持小维的健康安乐。”
即便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吕郜林还是个初中生,但是不代表他听不出来,这种做法非常像民间所说的“借运”。
然而受了重伤的吕维确实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他长成了热爱生活、和善、温和的青年,甚至还考取了国内着名的高校。这在吕郜林小时候都是不能相信会发生的事情,因为只有少数十分亲近的亲戚知道,他这个弟弟是个天生的刺头,就算在只有几岁的时候做出来的事情也让大人们触目惊心,即便是吕维变了习性,但是还有很多亲戚敬而远之,这也是父母坚持出国定居的原因之一。换了一片大陆生活,可以完全更换掉吕维的生活圈。
“如果这真的是一个梦,我为什么这么清醒?”吕郜林在晃动间希望这是一个梦,然而等到天光大亮他被隔壁吕维的闹钟吵醒时,他仍然清楚地记得到所有梦里的一切。包括说自己就是“吕维”的那个少年的脸。
“啊!这一觉怎么睡得浑身都疼。”隔壁传来吕维的哀嚎,听着吕维大大咧咧地路过自己的房间,吕郜林也起身开门。
“Shit!大哥你早上没去跑步?真是奇了怪了,你不是刮风下雨也会到地下室跑步的人吗?昨晚的风真大,窗框哪里好像漏风了,吹进来不少尘土,不知道怎么的,看起来还是紫色的……”
因为坚持锻炼且饮食平衡的原因,这几年兄弟俩都长成了十分成熟的大人模样,虽然顶着两张一米一样的脸,但是却十分好区分两人,吕郜林长期的跑步的习惯让他的肌肉线条流畅紧致,虽然皮肤还是比寻常亚洲人黑上一些,但是却叫他显得十分的阳光,此时他穿着睡衣缓和了他平时的清冷,倒显得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站在门口的吕维在大一开学之后不久就在父母的帮助下转到了国外一家鲜为人知的大学接受了西方教育。吕维的接受能力特别高,就算生活的环境全部改变,他仍旧适应的特别快,他仿佛一个七八岁被带出国的小孩子一样,几乎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完全融入并且接受了西方的开放式生活,也因为奇怪的记忆缺失,他走得毫无留恋,现在他身边的好友也都是在学校冰球队认识的,好像跟国内的所有人都断了联系。
不同于长跑能耐力型运动,力量型的锻炼和高蛋白的饮食让吕维的体型在一两年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跟吕郜林有着同样身高的情况下,吕维的体重达到了近两百斤,他现在浑身都是鼓胀的肌肉,冲击性十足的运动在之前伤到了他的下颌骨,这让他的脸型稍微有些变化,与吕维站在一起时,一个力量迸发,另一个儒雅清冷,且肤色差距十分的明显,就连吕父吕母都常常感慨,“要不是五官长得一样,真怀疑你们俩根本就不是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