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李蕊蕊并不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被闹钟叫醒的时候她还记得自己昨晚做了一个梦,这个梦让她大汗淋漓将被子都踢到了一边,但是醒来时却觉得好像十分的平静,似乎与什么不好东西做了和解,似乎是追回了别人对她的亏欠,总之现在的她虽然心情极好感到浑身轻松,可是她再不起床冲个凉水澡就会马上迟到。
“啊,我讨厌闹钟!”
她在整个宿舍诧异的眼神中飞快的下了床,随手将整头边几个月之前捡到的一个破电子词典丢到了自己床下的纸篓里。
“室长!你不是很喜欢这个电子词典吗?怎么丢掉了?”
加菲问她。小姑娘此时正在给自己刚洗好的头发吹干,因为卷发很难维持,所以每一次的洗发和吹干都必须手动的用卷发梳做好固定,以达到平日里的蓬松和造型,而她这项工作每天早上都会占用近二十分钟,这让蕊蕊觉得十分钦佩。
“这个词典好像坏了,一直闪屏,还卡在一个页面上,应该是没救了。”丢下这句话,蕊蕊本人已经在洗手间里了。
在门口的燕儿似乎有点心疼这个被丢掉的电子产品,她将那个曾经被室长很喜爱的词典从垃圾堆里拿出来打开看了一眼,果然已经是在闪频并且不能运行了。
有点可惜,但是燕儿还是笑着跟着说:“确实是坏了啊,满个屏幕只能看见几个字了,嗯?‘各复归其根’?好眼熟呢,是哪篇课文里的?”
“不记得有了,不过确实耳熟。”加菲不在意地摇摇地摇摇头,继续给头发上精油,满屋子都是被烘热的芬芳香味,让结束快速冲凉出来的蕊蕊闻得神清气爽。
山城人吃早饭有个特点,那就是“边走边吃”。住在市区的人天天在早高峰的时候都能看见许许多多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们端着一次性的食盒,就算是踩着高跟鞋也能保持相当快的步调几口吃完。
初级的步行食饭人就是买些糍粑、饼子之类的,方便拿在手里还不耽误拎上办公包,但是高级的吃货就连早上也会抓紧一切时间美美地吃上一碗二两的红油小面,碳水迅速升糖带来的快感能让人立刻做好应对一天的准备。
在山城上学的北方人们刚来时都会用一种类似于欣赏某种杂技表演的眼神崇拜地看着一个个用真功夫吃饭的路人,这种情况就算是在学校里也十分多见,越是起得晚的学生,胆子越大,吃的也就越夸张。
“我实在来不起,可是这样边走边吃也真的好奇怪啊!”
岚夕皱着小脸,鼓足了勇气才尝试着在路上掏出了早上在食堂买好的早餐,她和蕊蕊都起晚了,两个人已经没有时间坐在食堂里慢慢享用早饭了,今天上午又是四节课全满,并且全是山上的课,最近的食堂来回就得十分钟,因此下课时间实在不足够吃个早饭,原本她们想借着这个机会学学本地人,谁知道都这样了还是学不来。
“实在是噎得慌,走一下就噎一下,喝水都不管用,不吃了。”
岚夕首先宣布放弃,从自己的流苏包包里搜索湿纸巾。她旁边的蕊蕊却一直没有出声。岚夕转头一看,好家伙,因为一边走上坡路一边吃,蕊蕊已经将一个滋饭团糊了半张脸。
终于在半山腰把粢饭团吃完,蕊蕊在吞咽和换气之间纠结了一下,还是被呛到了。
“咳咳咳,哎哟我的妈啊!太难了!”
她忙不迭去喝手里的豆浆,看久了蕊蕊一直板着脸像个小老头一样死板的作态,今天却突然解放了少女天性,岚夕不由得哈哈大笑,觉得放飞自我的蕊蕊十分可爱,顺手抽了一张新的纸巾让她擦擦脸上的糖。
“完蛋了,我一定是要长胖了,刚刚这个甜口的滋饭怎么这么好吃?虽然我很饱了,可是感觉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简单的白糖和糯唧唧的糯米饭而已,为什么会这么美味?”
“你也是奇怪,也不是第一次吃了,你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哈哈,好像是没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但是我确实莫名的想笑。”
终于爬到了半山腰,新建好的教学楼里不少学生都在门口把饭两口吃完后才进去,不把食物带到教学楼,这是学校内约定俗成的习惯,并不是硬性规定。
在教学楼门口,老远的安琪就冲他们招手呼唤。
“蕊蕊!听说我们换老师了,是个大帅哥!”
哪里有安琪,哪里就有阿冰,蕊蕊跟岚夕并不意外地看着阿冰正坐在树下跟班里的同学“科普”新来的老师。
“你们有眼福了,这个老师是本部那边的研究生,但是他是本科毕业,创业之后才考的研究生,已经有自己的公司了。”
阿冰在说话时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些骄傲。
“阿冰,你怎么知道的?”有人问她,“说得好像是你家里人一样。”
“不是我家里人,但是我妈妈跟他一起,一起吃过饭。”她说话时滴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下。
安琪拉着蕊蕊和岚夕从人群中出来,小声道:“她妈妈和这个‘老师’是在酒吧认识的!”这句话让大家都觉得很诧异,难怪阿冰要说成是“吃饭”认识的,原来是在酒吧。
阿冰的家庭情况起初大家都没去在意,只看得出来她是个富二代。在大家都只舍得购买三四千元的平价笔记本带来学校的时候,阿冰第一学期就带的是过两万的设计专业本,但是在一起久了,一个班级总共也没有多少人,慢慢的互相之间都会有所了解,像阿冰这样外向的,偶尔也会把自己的家庭情况说一些,然而最近从她的寝室室友之间开始流传另外一种说法。
原来阿冰的母亲只有38岁,而阿冰已经21岁了,光是年龄的差距小的不太科学也能理解,很多偏远地区的或是少数民族的,在那个年代早婚早育或许并不算是什么夸张的事情,但是传得更多的,是阿冰的父亲已经退休了。
这种老少搭配很明显富有强烈的传播元素,所以基本上全班同学都知道了关于阿冰家里的特殊状况。她的父母原来并非原配,甚至她的母亲是她父亲原配心知肚明的允许存在的“小的”,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小三”。
那年,她的母亲是在首都某个夜店贩售啤酒杯,青春靓丽的她被当时已经中年的银行行长看中,简单交流之后便以每个月付固定“生活费”的方式养了起来,这种行为一直存在的非常和谐,阿冰在懂事之前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非法的夫妻,她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常年繁忙,并且不能随便联系。而她的母亲也并不是因为爱慕父亲才跟着他的,阿冰成年后她的母亲好像也是“退休了”,她再也没看见过自己的父亲来家里吃过饭,过过夜,只是每个月固定的钱会被分别打到她和她母亲的账户上,她们母女俩在申都的房子由她的父亲转给了阿冰,但是这栋房子很快在她母亲的怂恿下被卖掉折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