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哒,我去睡啦。”她放下酒瓶,又把这个和刚才的两个放在一块,排成一排。她似乎很欣赏自己的大作,摆好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陶千凛追着她进了卧室:“喝完这杯牛奶再睡。”
姜爱醉得不轻,没脱鞋子,直接合衣躺下,顺手把被子也盖好了。
房间里没开空调,盖被子会热,陶千凛放下牛奶,劳心劳力去找遥控。等他调好,姜爱已经把牛奶喝完了——还算省心。
“你为什么看我?”
陶千凛给她脱了鞋子,静静地坐在床边,闻言一笑:“你闭上眼睛,就看不到我看你了。”
“哦。”姜爱当即合上眼皮,不多时呼吸平缓,看样子是睡着了。
陶千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她的眉眼干净秀丽,清醒的时候,总是笑得很疏离,现在不笑,反而可爱真实。
真实得像个小孩,喝牛奶都能糊到嘴唇上。
陶千凛勾了勾唇,下意识拿手去擦,到嘴边了又觉得不妥,就那样僵持着,若即若离。
不知过了多久,姜爱冷不丁伸出了舌尖,他吓得赶紧收回手。
什么都没碰到,却好像被火烫了一下。
半晌,他盯着指腹,兀自笑了。
丝丝搬回家住以后,仍有不少杂物没带走,但钥匙已经在陶千凛手里了。次日,婶婶轮休,这天在家等到陶千凛快下课的时间去了出租房,给陶千凛做了几道菜,顺便收拾丝丝的东西。
陶千凛看着满桌子的菜,笑道:“婶婶你今天可真是大显身手了!”
婶婶做完最后一道,在厨房刷洗,闻言也笑了,“我平时太忙!要不也不会劳累奶奶照顾丝丝。怎么样,味道好吗?”
陶千凛啃着排骨点头:“好吃,不过也做得太多了吧。”
婶婶戴着手套忽然转身说:“你分一半,给楼上的小妹送去?”
陶千凛一愣。
“不愿意?”
“不是。”陶千凛放下筷子,“你怎么知道……是丝丝说的吗?”
婶婶愣了愣:“噢,丝丝一回家就说这边搬来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哎呀,我没想到是她啊。”
陶千凛心中一动,追问:“婶婶,你认识她?”
婶婶回头继续刷洗,自言自语似的说:“我在急诊室这些年,见过的生离死别数都数不清,唯独对她的印象最深刻。当时她才多大啊,比现在的你还要小几岁吧,那么小的女生被亡者家属又打又骂,按在地上给亡者磕头。”
陶千凛张了张嘴,话一出口,声音微不可查的嘶哑:“亡者,是货车司机吗?”
婶婶一愣:“你也知道?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她回头,看见陶千凛站在门边,吓了一跳,“你这孩子,走路不发出一点声音,吓死我了!”
“我吃完自己洗。”陶千凛帮她把手套摘了,拉她坐到餐桌前:“婶婶,你能不能把你了解的部分告诉我,还记得哪些?”
“你这么紧张干嘛?”
陶千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迟疑了片刻始终没开口。
婶婶没放在心上,倒了杯水,自顾自说:“亡者送到医院的时候是活着的,当然,离世的话也不会带回医院了。当时是我值班,一上去……唉!满身的酒味!”
陶千凛震惊:“他喝酒了!”
婶婶点头:“看样子喝了很多,不是醉驾,至少也是酒驾!”
难怪最后判定的是货车司机的过失,追尾,酒驾,任何一条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