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珠诧异地张大眼,野人一开口,居然还是很标准的大齐官话。
她直瞪瞪望着野人,野人站在门口灯下,也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福珠被他看着,才发现他毛发丛生的脸上,生着双鹰隼似的眼。她瘪瘪嘴,可怜兮兮地问:你是阿那匡吗?
她一瘪嘴,看起来像个蛮不讲理的小姑娘。野人冲南化说:这么个东西,大齐皇帝就想让老子撤兵?他娘的,想得倒美。
南化没吭声,余光一瞥,发现福珠果然噘嘴垂眼做了个哭相。她听到不爱听的话,就喜欢这样。
福珠权衡完敌我力量,软软反驳:你才是东西。
阿那匡笑。他迈步进屋,揪着福珠乌黑光溜的辫子在手上绕了绕,小东西,个儿不大,脾气不小。他刚打下青谷镇,浑身热血犹在沸腾。至此,边关五镇皆在他手中,大齐皇帝再想跟他谈条件,就不是一个公主这么容易了。
他抚上福珠柔嫩的后颈,对指下的触感颇为满意:还不算丑。
这场胜仗叫他兴奋,他非得痛痛快快发泄出来才好。镇里倒是有不少女人,但肤黑面粗的,实在败兴。要不是赤伊丸他们说起大齐送来的公主在营中已有月余,他都快忘记自己还有个都城来的妻子了。
都城的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全是些细皮嫩肉的精贵人,操弄起来不一定带劲,但肯定舒坦。
阿那匡自认有了身份,所以对女人也不肯随便将就。
福珠被阿那匡带着厚茧的指腹摸得头皮发麻,她原以为路上吐过一遭,身上酸臭无比,阿那匡会受不了。谁知道这位王居然比她还臭,血腥味、汗臭味和土泥味混在一起,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她不由斜眼瞪向阿那匡。
她的眼睛又黑又亮,瞪人时的凶光在明亮的灯火中成了勾人的水光。
再瞪?挖了你的狗眼!阿那匡恐吓她。
福珠一惊,原来在院门口的话他都听去了。
她灵机一动,捶了他的手臂一拳:好哇,你在跟前,还任由他们色眯眯地看我?你是不是男人?
阿那匡先是被她瞪出一身火,继而看她有滋有味地呛人,觉得是真有意思。他原以为大齐皇帝的种都没什么出息,没想到叫他碰着个小辣椒。
他藏在胡子后的嘴咧了咧,随即捏住她的后颈,将两瓣柔软冰凉的红唇送到嘴边,咬了咬,别气了,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为夫教你做新娘子。
男人太高太壮,身上的气息也过于浓烈,福珠被熏得头晕,心里更是慌得要死。
他是想做那个事吧?
晕头转向中,她慢吞吞地思考,如果被发现不是初次,他会怎么处置她?会杀死她,抑或休掉她?可蛮子也有休妻一说么?
她咽口唾沫,瞥见门外南化在夜色中单薄的影子。她抬手抵在阿那匡硬邦邦的胸前,细声细气地说:你干嘛呀?南化还在呢。
阿那匡不说话,只往外挥挥手,守在门边的南化就跟个鬼似的飘向夜色里,头也不回。